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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亭找到千湖的城市像，依舊呈現淡黑色的斗笠石像。
千湖說：「我今天萌生了不想保護人類的想法，我讓城市裡的人遭受了這種苦難，我是一個失格的城市意志嗎？」
藤蔓在千湖石像邊圍繞的木板處唰唰寫字。
第一行字。
「你現在是個小城市，什麼都還沒想起來，只是個小孩子。」
第二行字。
「別難過，你是一個很棒的城市意志，有更好的人類值得我們守護。」
第三行字。
「你還有我們。」
枝條落下最後一個句號，纏繞在千湖的城市像旁，輕輕拍了拍斗笠的頂端，如同給了他一個擁抱。
石像沒有溫度，藤蔓也沒有體溫，千湖卻感受到了溫暖。
城市像上最後代表憤怒的黑色褪去，重新染上了暖橙色，意味著千湖現在很高興。
華亭鬆開藤蔓。
千湖冷不丁道：「你記得把板子拆掉放邊上，這些字太肉麻了！」
華亭：「……」
他氣呼呼地又多寫下四個字：「自力更生」
藤蔓向上收起，回到城市底部。
孟燃林恰好領著神京城眷者裴生音以及一支持槍武裝打扮的十人小隊。
華亭將他們送到千湖，雲琛指給他們關住劉能等人的綠繭。
綠繭散去，十人小隊檢查過後這些人的捆綁，見沒問題，向裴生音做了個手勢。
裴生音讓孟燃林把這些人先送回神京，他暫且留下。
雲琛詢問：「你們打算怎麼處理他們？」
夜色下，裴生音鏡片反射光芒。
他說：「鬼魅進化情況如何，新能力多出哪些，想著手這方面的測試，志願者的人數少不了，我們沒有多餘的善意施捨給這些人。」
雲琛瞭然。
裴生音問她：「嚴文神找到了嗎？」
雲琛回道：「這邊情況很亂，我讓千湖城眷者找到他後就把他帶到我這來。」
她解下腰間懸掛的水壺，壺口湊在唇邊，小口飲水。
「那便好。」裴生音點頭，他看向旁邊只起裝飾作用的夏豐年道：「您好，夏先生，許久未見，您依舊丰神俊朗。正好見面，我有件事想與您提前說一下。」
小孩禮貌，夏豐年也沒興趣為難對方，他說：「什麼事？」
裴生音看了眼雲琛。
喝水的雲琛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是這樣的，神京從周原那聽說了雲小姐和華亭的事。」裴生音開口說道：「他認為這樣不好。」
雲琛愣住，夏豐年眉頭擰起：「什麼不好？」
裴生音說：「請不要誤會，神京認為如此平靜地處理顯得我們九州草率不尊重，為表對您和雲小姐的重視，有必要舉行一場隆重的建交儀式。」
夏豐年：「？」
裴生音說：「考慮到雲小姐和華亭的情感類型，我們認為建交儀式以婚禮形式舉行更合適一些，夏先生，雲小姐，你們意下如何？」
「噗——」
雲琛噴出口腔內的所有清水，一邊咳嗽一邊目瞪口呆地看著裴生音。
她今年才十七歲！
夏豐年：「……」
神京是不是有那個大病？
第156章 蟄伏26
令時青領著個雞窩頭男人, 這就是嚴文神。
他正要介紹，忽地瞥見他以為是兄妹其實是父女的二人臉色都古怪。
雲琛更像是無語。
夏豐年則是面色發黑，一副隨時都會暴起打人的模樣。
現場還有第三個人, 戴眼鏡長相很是斯文，不知為何他明明神情淡漠，面對夏豐年時卻詭異地呈現了一種狗腿感。
令時青不認得此人，他左看右看，氣氛有些尷尬。
「咯咯咯咯，大蛇游過去了，大蛇把壞人都吃掉咯！」
嚴文神瘋瘋癲癲的話語令所有人看向他。
雲琛眼神問詢令時青, 這就是嚴文神嗎？
令時青點頭, 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他這裡還是不太正常, 一天裡面清醒的時間不多。」
裴生音打量雞窩頭男人，對方衣服破舊但不髒亂，身上背著大大小小的布袋, 各個鼓鼓囊囊塞滿了東西。
嚴文神被神京召喚而去的那幾分鐘裡言語表達很正常，表情有些許異於常人。
當時他和神京都沒往別的方面想。
「嚴先生, 我是神京城眷者, 我們先前見過面。」裴生音放輕聲音問道：「你告訴我們你有三塊碎片, 碎片在哪裡？」
「喔喔蛇蛇, 看蛇蛇！」嚴文神無視裴生音的問話，他往令時青龐大的身軀後躲了躲。
他一會兒鼓掌, 一會兒指向天空飄浮的藤蔓, 嘴巴一直開心地咧開, 嘴角口水淌下。
「他現在這幅樣子，根本理解不了你在問什麼。」令時青用袖口擦掉了嚴文神的口水，他問裴生音：「碎片是什麼？」
雲琛說：「像石頭的東西, 你說過他有經常玩的寶貝石頭，在哪裡？」
「他的寶貝石頭麼，一般都帶在身上。」令時青讓嚴文神站好別動，伸手去摸索身上的花袋。
嚴文神很聽令時青的話，他安靜地站在原地，任由令時青取出口袋裡於他而言每一件都很重要的寶物。
醃肉乾、生鏽小刀、打火石、褪色看不出圖像的照片、瓶子裡腐爛發臭的果肉、曬乾的果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