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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也不敢多問池觀厭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哪裡有什麼在乎的人,加速來到了別墅,雨傘都來不及收,遞給李姨直接去了二樓臥室。
「池總。」醫生敲了敲門,看見池觀厭渾身濕漉漉地坐在床邊椅子上,正在給人吹頭髮,心裡一個咯噔,害怕了。
這麼狼狽的樣子,他從來沒見過。
面色陰沉的男人放下吹風機,將人扶躺下後看了一眼手錶,語氣毫無起伏,「比之前慢了五分鐘。」
醫生也不解釋什麼,直接開始給聞詞量了體溫,39.1度,本來想給聞詞打針,發現了聞詞手背上的針孔,哎一聲,「他打針了?打針了怎麼還暈倒了,不應該啊。」
躺在床上的男人躲在被子裡,臉頰紅的嚇人,嘴唇卻白的一點血色都沒,虛弱的樣子給人一種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的錯覺。
醫生連忙拿了藥放在一邊,「這是退燒藥,現在不能吃,先用冰塊降降溫,如果到了夜裡還沒退燒再吃。對了,他淋雨的話洗澡了嗎?沒洗澡要先洗澡。」
「洗了。」池觀厭啞聲道。
下屬在外面耳尖,聽見醫生的話立刻拿了冰塊上來,遞給池觀厭,還貼心的帶了一條毛巾。
池觀厭接過,用毛巾包裹住冰塊,放在聞詞額頭上。
幾秒鐘後,聞詞意識迷糊地抬起手,要推開池觀厭的手。
發現無法推開後,他掙扎了起來,嘴裡一直念叨著「冰」,發現推不開後還急了,抓著池觀厭的手就要咬,但還沒咬到,就沒了力氣,鬆開了手。
池觀厭一手壓住他兩隻手,不讓他亂動。
由於發燒,聞詞力氣小的可憐,毫無反抗之力,被池觀厭壓住手後就沒辦法掙扎了,只能一直重複著「冰」,「走開」之類的話。
池觀厭抿唇,臉色沉得嚇人,房間裡的氛圍也跟著變得壓迫起來。
醫生第一個跑出去的,貼心的把門關上了。
下屬第二個跑出去,一出去就指著醫生說,「你平時都會早點到的,今天為什麼晚了五分鐘?如果等會池總心情不好,第一個罵的就是你。」
「那麼大的雨,我開車肯定要小心一點。」醫生咬牙,「你光會說,有本事你來做醫生試試。」
「我要是醫生,用不著你,我還巴不得拿你那份高額工資呢。」下屬哼哼道,「你願意給我嗎?」
醫生咧嘴笑笑,不說話了。
房間裡,聞詞漸漸不再亂喊了,池觀厭收回手,正當想重新量一下溫度時,聞詞擰著眉,突然抓著自己的腦袋,忍不住呻-吟:「頭好疼……」
像是有一把刀在他腦袋裡瘋狂轉動一般,疼得聞詞臉色煞白,身體在床上痛苦地滾動著。
醫生敲門,小聲詢問是否要吃止痛藥,並且把藥多少會有些上癮性說了下。
池觀厭抿唇:「不用。」
他說完,放下按著冰塊的手,在聞詞兩邊太陽穴按揉了起來。
力道溫柔,捨不得用任何一點重力。
在他的按摩下,開始還會亂動的聞詞漸漸恢復平靜,睡了過去。
池觀厭沒有收回手,連續按揉半個小時,直到手指無力,聞詞呼吸徹底平緩,才收回手。
他脫下衣服,進浴室洗了個澡。
門外,醫生擠眉弄眼,問下屬,「誰給那位洗的澡?」
「池總,除了他還有誰!」下屬翻白眼,不太想回答醫生這個白痴的問題。
「池總喜歡男人嗎?」醫生極為詫異。
「不知道,但床上的人對池總很重要,你照看不好,池總罵我我就罵你。」下屬瞪著醫生,警告出聲。
醫生不服氣辯解道:「你憑啥罵我。我拿著池總錢,池總罵我可以,你憑啥?」
「閉嘴,別說了,裡面沒聲音了。」下屬貼近門聽了會兒,總是忐忑不安的,最終指了指樓下,「下去吧,在客廳等著。」
兩人不再說話,走下樓,坐在客廳沙發上。
周圍太過於安靜,只有風聲雨聲,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片刻,聽見開門聲時不約而同扭頭看去。
池觀厭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下樓喝了一杯水,又拿了一杯溫水重新進了房間。
房門關上那一刻,醫生臉色震驚,「同睡一張床?池總不像會和人睡一張床的樣子啊。」
下屬沒說話,也猜不透池觀厭的心思。
房間裡,池觀厭扶起來聞詞,給他餵了一點溫水,見他毫無意識,喝都喝不下時,目光放在了他有些乾裂的唇瓣上。
幾秒鐘後,池觀厭微斂暗沉的眸子,低聲說了一聲「抱歉」後,自己喝了一口水,吻住聞詞,將水餵給聞詞。
男人毫無意識地接受,有一些水順著嘴角滑落到脖子,蔓延至鎖骨胸膛。
像是太過於渴,他下意識追隨著水的來源,反吻住了池觀厭的唇,想要獲得更多的水。
池觀厭一怔,衝動在一剎那轉瞬即逝,他按住聞詞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推開聞詞,沒有趁人之危,只是伸手擦乾淨聞詞嘴邊的水,將他放回床上,目光溫柔地盯著他:「睡吧。」
床上躺著的男人唇泛著光澤,微微張開,睡得更熟。
房間裡亮著溫暖柔和的燈光,池觀厭一直坐在床邊,時不時給聞詞測量體溫,直到清晨也沒有合過眼。
好在聞詞體溫一直在三十七度五,並沒有上升,讓他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