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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沒有再說話,蹙眉看著聞詞離開的背影良久,才轉身看向聞母那邊。
「我就不送你們了。」聞母說,「你們自己離開吧。」
站在她身後的三個女人一愣,頓時急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真因為一個不親生的和我們置氣?敏蘭,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我之前?我之前要是知道你們對我孩子抱有那樣的看法,我家大門都不會讓你們進。」聞母冷笑一聲。
「哎,你這樣讓你親生的怎麼看?你對一個不親生的這麼好這麼在乎,那邊親生的呢?」帶著項鍊的女人一指聞聲,「你就不怕孩子傷心嗎?一個陌生人占據了本該屬於他的二十年,現在他回來了,你還不把人趕走?」
聞母一頓,看了聞聲一眼。
聞聲滿臉乖巧,唇角帶著溫和的笑。
「阿聲是我的孩子,阿詞也是,他們都是無辜的。我們聞家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指手畫腳。」聞母轉身走進別墅。
三人臉色難看至極,聞聲路過她們時,還被拉住了。
「看來你媽不知道被哪個假的灌了什麼迷魂湯,你回來了她還不和那個假的斷絕關係。聞聲,你在聞家可危險啊,本來一個人的家產變成了兩個人的,嘖嘖嘖。」
聞聲拿開她們的手,溫柔笑道:「哥哥也是媽媽的孩子,我也是,媽媽在乎哥哥也正常。家產給哥哥我也不在乎,畢竟……畢竟我一個人要那麼多家產也沒用。」
「你就不怕聞詞把你那份也搶了?」
「不會的,我相信哥哥不會做那樣的事兒,就算哥哥要搶,我也不會說什麼的。」聞聲垂眸,軟著聲音說。
女人一愣,看聞聲的目光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她覺得聞聲這種人屬實奇葩,又可憐又可悲,翻翻白眼拉著其他兩人走了。
聞聲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了,轉身走進別墅。
聞母已經回房間了,客廳里一個人都沒有,聞聲直接上了樓,停在聞詞房前,推開了門。
即使聞詞不回來住,聞母也每天讓黃姨打掃衛生,房間裡乾淨的沒有任何一點灰塵。
窗簾被拉上了,房間裡昏暗一片,聞聲開了燈。
角落放著一架蓋了布的鋼琴,旁邊書架上擺滿了書,聞聲走過去隨意地翻了幾本,毫無興趣地扔在一邊。
他拉開抽屜,拿出裡面的畫本翻開。
上面畫得人物都沒有五官,直到翻到最後一張,才有了五官。
畫中的小少年扎著馬尾,表情無比冷淡。
看著那熟悉的臉,聞聲勾唇一笑,將那張畫撕下來。
*
聞詞走進便利店,拿了瓶酸奶。
結帳的人有些多,他剛排在末尾,門口快步走進來一個男人,停在他身邊,低聲說了句「借過」。
聞詞往旁邊站了站,給男人空出行走的位置。
待男人走過去後,聞詞站回原位還沒三秒,又快速跑進來一個人,著急地對聞詞說:「借過一下借過一下,謝謝謝謝。」
不等聞詞有所動作,他就從聞詞面前強行擠過去了。
站在聞詞面前的人被擠得罵罵咧咧起來,還以為是聞詞擠的,轉身表情兇惡地瞪著聞詞。
聞詞:「……」
他看向旁邊挑選東西的兩人。
先進來的男人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擋住了臉,正在選酸奶。
站在他身邊的男人看上去只有一米六,一直在和他說話,見他不理,嗓門大了些,「不是說了你在車裡坐著我來買嗎,你跑這麼快幹嘛,萬一要是被人認出來了怎麼辦?」
鴨舌帽始終沒說話,一米六像是無奈了,也不說什麼了。
輪到他結帳,聞詞付了錢便進了旁邊的大型商場,選了一家麵館。
他才點完單坐下,旁邊那桌也坐下一個人。
聞詞瞥了眼,正是剛剛便利店裡和他說「借過」的鴨舌帽,這次一米六並不在他身邊。
仿佛感覺到了聞詞的目光,對方扭頭,目光冷淡地看著聞詞。
他的臉被遮住了,只露出一雙眼睛。
聞詞看著那雙桃花眼,總覺得對方莫名熟悉,想了想,沒想起來是誰,便收回目光開了酸奶喝。
余光中,男人摘下口罩,接了個電話。
「我在外面逛逛,你先回去吧。」
「不用來找我。」
「多餘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
「……」
聞詞又看了一眼,這次趁著男人打電話,他看清楚了男人的側臉,剛喝到嘴裡的酸奶差點直接噴出來。
草,怪不得覺得眼熟。
這人就算化為灰燼,他也認得出。
男人掛斷電話,突然起身坐到了聞詞面前。
他的靠近讓聞詞渾身不自在,反射性站起身就想走,在對方看來卻是過於激動才站起來。
「粉絲?」瀋河絮拿起旁邊放著的紙筆,簽下自己的名字後遞給聞詞,神色冷漠:「我給你簽名,你別聲張。我不想被別人認出來,你拿了簽名別激動,也別和別人說我在這裡,可以?」
聞詞表情凝固,拿著酸奶盒的手瞬間捏緊,目光死死地盯著瀋河絮。
這人現在的表情讓聞詞一下子想起來,小說里他抓著瀋河絮的手求著瀋河絮別喜歡聞聲,試試喜歡他時,瀋河絮就是這麼冷漠地掰開他的手,嘲諷地說了一句,「你哪裡來的臉敢和聞聲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