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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父大為震驚後滿眼心疼,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那怎麼行,外面睡不了人。阿聲,你別太拘束,這裡從今以後就是你的家了。」
這句話並沒有讓聞聲好一些,反而臉色更加蒼白了,看上去搖搖欲墜。
他好幾次想說話都說不出,最後紅了眼,極為不安道:「我,我習慣了,我還是睡在外面就好了。您放心,我也不會弄髒外面地板。」
進來的聞母看到他這個樣子,想到之前從別人那裡打聽到他身上發生的慘事,心裡無比難受,過去耐心溫柔地安慰了聞聲很久,才把聞聲安慰回房間。
「這孩子……」聞父坐在沙發上頻頻搖頭,滿臉擔憂。
「發生了那麼多事,這樣敏感也正常,不像阿詞,從小被我們寵著,自然不會像阿聲這樣。」聞母眼眶紅了,「怪我,現在才發現他。」
「怎麼怪你呢。」聞父說,「別難過了,阿聲現在回來了,我們要好好對他,把這些年虧欠他的都彌補回來。」
「是要好好彌補。」
站在二樓陰影處的男人聽完兩人對話後微微勾唇,無聲地笑了。
第2章 扛著行李箱連夜跑了
早上八點,下起了雨。
聞詞坐在便利店裡吃著關東煮,看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雨面上沒多少表情,心裡不停地想著後面的打算。
便利店大門被推開,伴隨著「歡迎光臨」的聲音走進來一個男人。
他收起雨傘,在收營員驚艷灼熱的目光下拿了瓶酸奶,付錢後準備離開。
「先生,您的東西忘記拿了。」收營員連忙提醒。
男人看向坐在角落悠哉看雨的人,嗓音平淡:「給他的。」
收營員一愣,男人已經撐傘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細雨濛濛的夜色中。
如果不是空氣里還殘留著他進來時帶著的寒意,收營員幾乎以為這是一場夢。
聞詞吃得有些噎,正準備去買水時,旁邊出現一瓶酸奶,好巧不巧,正是他最喜歡喝得100%甜。
「多少錢?」沒想到現在的收營員這麼貼心,主動送酸奶給顧客,聞詞笑著問了句。
收營員搖搖頭,「已經有人幫您付過了。」
聞詞拿出錢遞給收銀員,有些詫異:「誰?我自己付就行了。」
收營員不肯收錢。
聞詞和她說了幾句,發現根本說不通,也問不出對方是誰後,又買了一瓶酸奶離開。
他特意選了離聞家很遠的酒店,定了一間大床房,拖著行李箱打著哈欠進了電梯。
由於困極了,聞詞並沒去注意電梯裡的另一個人,按下樓層後眯著眼,好幾次差點睡著。
太安靜了。
聞詞的睡意很快被電梯裡詭異的安靜擊退。
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他看到了雙一塵不染的黑色皮鞋,再往上,是兩條修長的腿。
還沒來得及看到腿主人的臉,對方已經抬腳離開電梯,也帶走了電梯裡的詭異。
人一走,聞詞又困了,歪著腦袋打著盹。
電梯終於到達17層,聞詞用房卡打開房間,拿著衣服洗完澡,勉強撐著吹乾頭髮後趴床上很快睡了過去。
那些混亂的記憶再次出現在夢裡,不同於上次看電影般,這次聞詞以第一人稱從頭體驗到了死亡。
在死去閉眼的那一刻,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身。
夢裡那種幾乎把他溺死的卑微感還未消失,聞詞呼吸有些急促地擦掉額頭上的冷汗。
他和聞聲一點都不像,所以小說里寫得他為了成為聞聲的替身,各種學聞聲。不僅如此,還像個跟蹤狂一樣跟蹤聞聲,收集聞聲資料研究,為了更像聞聲,好得到瀋河絮的心。
有一次被人發現,臉上掛了彩,回家時瀋河絮還譏諷他沒一點用。
除了這點,還有個人讓聞詞很在意——反派。
臉聞詞記不清楚了,但反派每次出現時的那種窒息感還未消失,讓他忍不住仔細回想反派的臉。
外面天已經亮了,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的聞詞揉了揉頭髮,走進浴室洗漱,準備出去找房子。
剛擦完臉,李晟乘打了電話過來。
「出來呀詞兒。」李晟乘說。
「不去。」聞詞說,「我要開始找工作了。」
李晟乘納悶了:「找什麼工作?你不是要接手你家公司了嗎?」
聞詞:「公司有更佳候選人了。」
李晟乘只當他在開玩笑,「你在說什麼啊?誰不知道公司繼承人是你,別騙我了,快出來唱歌。」
「不去。」聞詞說,「再廢話小心我過去踹飛你腦袋。」
李晟乘聽出他的語氣不是在開玩笑,生怕他真過來踹自己,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聞詞收拾好,帶上簡歷走進電梯。
電梯裡站著一個男人,側對著聞詞。
聞詞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他,只是拿出手機查看租房信息,直到聞到周圍瀰漫著一股子好聞的薄荷味,才發現是身邊男人身上的味道,偷偷瞥了對方一眼。
很高,直接比他高出一個腦袋,估計一米九多。
看不清臉,只能看到線條流暢的下巴,以及凸出的喉結,身上那種冷漠疏離的氣息讓人無法靠近。
仿佛注意到他的視線,男人微微側身看來,聞詞在他側身那一刻連忙收回目光,看向別處,忽略有些莫名緊張發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