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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的易漫如便整個人都放鬆的坐回了高腳椅, 並忍不住朝台下男女主所在的方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她覺得自己這是磕到了的姨母笑,可是在現場燈光和氣氛的烘托下, 這個笑容真有點一笑傾城的味道,台下很多人都被驚艷得倒吸一口氣, 不僅是男的被驚艷到失神, 女生們的反應甚至更瘋狂一些, 鍾佳慧就忍不住握緊了好友的手,一臉痴迷:「你看到了嗎,易總剛才對我笑了,她好有魅力,真的不是從電視裡走出來的大明星嗎?」
沈亦歡的左邊是鍾佳慧,右邊鍾意航,她今晚更多的注意力本來是在右邊,然而自從易漫如再次上台, 沈亦歡不知不覺就看得目不轉睛了,完全想不起來右邊站著誰了,聽到好友這麼充滿自信的言論,她難得紅著臉反駁,「易總好像是對我笑的。」
「怎麼可能,易總肯定是對我笑的。」鍾佳慧據理力爭,「她還說我才是今天的主角呢。」
本來鍾意航也被大部分男性同胞一樣驚艷得難以言表,聽到旁邊兩個女生「爭執」才回過神來,他幽幽的提醒親妹妹,「易總說的主角是我們倆吧。」
鍾佳慧:「我不管,易總就是沖我笑的!」
對於她的信誓旦旦,鍾意航無奈聳聳肩,沈亦歡則是聽到鍾意航出聲那刻,就在反省自己的意志不堅定了,明明是為了他而來,怎麼可以把注意力全放在舞台上。
鍾佳慧就這樣取得了勝利。
三個人注意力都在別處,誰也沒發現身旁多了個放在平時他們絕對不會忽略的人物。
當然靳斯年同樣忽略了周圍的一切,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首歌、再看到唱這首歌的人,他雖然目不轉睛看著舞台中央,思緒卻已經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時的她遠沒有如今的光芒萬丈。
當年靳斯年剛過完十七歲的生日,在被人們成為貴族學院的伊頓公學就讀,雖然還有一年才畢業,但品學兼優的他已經修讀完了中學課程並提前拿到了劍橋大學的Offer,所以他可以提前進入大學,也可以選擇悠閒的、毫無壓力的渡過中學最後一年。
他本該選擇前者的,可惜天有不測風雲,母親發現遠在國內老家的外祖父身體非但不像他在電話和信件里表現得那麼健朗,甚至還有重病的跡象,於是工作之餘整日為此憂心。靳斯年心知母親的為難之處,加上對經歷了許多坎坷磨難的兩位長輩心生憐惜,便決定利用這近一年的悠閒時光替母親回國盡孝。
靳斯年的母親鄭英華女士是一位非常優秀的職業女性,她出生的年代女子讀書寫字都是奢侈,大家都講究相夫教子,但鄭女士從小就展現出了愛學習愛思考的一面,加上家境不俗又是家中獨生女,靳斯年的外祖父對這個女兒極為看重,給了她最好的教育。
鄭女士比靳斯年還小兩歲時,便考上了當時極有名的聖瑪麗女中,離開家獨自外出求學去了,後來遠渡重洋去英國求學,也沒比靳斯年大幾歲,所以靳斯年主動請纓為母盡孝時,鄭女士完全不擔心兒子的安全問題。
至於鄭女士自己為什麼不能親自回國盡孝,因為彼時的她已經是享譽盛名的婦產科專家,每天想找她預約的病人數不勝數,同時還兼任愛丁堡大學的教授,教學任務也不算輕鬆,這種情況下,鄭女士每年能堅持回國看望父母兩次,每次逗留的時間都不低於一周,已經是極限了,實在沒辦法長時間陪伴雙親身邊。
她也試圖說服父母一起去英國定居,奈何兩位老人年紀越大越固執,甚至都不願意跟她出國小住,生怕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國度,她再不肯送他們回家。
身為獨女卻不能盡到照顧父母的責任,鄭女士對父母深感虧欠,因此對靳斯年的主動請纓,她只猶豫片刻便欣然同意,盼望著有外孫承歡膝下的兩時間長了能改變觀念,願意跟他們來英國定居。
靳斯年就這樣帶著母親的殷殷期盼,來到那座充滿了陌生的小城。
他對那裡的一切都感到陌生,當地的人們卻對他充滿了好奇,因為在他到來之前,鄭女士每次回國探親為了能讓父母受到社會的照顧,都會以他們的名義向當地政府進行捐贈,醫院、學校和養老院都得到過她的資助,收到的還是在當時無比珍貴的外匯,鄭女士每捐助一回,整個小城都要為之沸騰一段時間,人們沒見過外匯也沒見過鄭女士,都能繪聲繪色講出她背個麻布袋去捐鈔票的故事。
而且鄭家本身在當地就是有名望的人家,老一輩還記得幾十年前鄭家的榮光,如今又出了個在國外過著富豪生活的女兒,甚至鄭老先生的外孫,那個出生就是貴族小少爺的男孩,竟然也要來宜江生活了,沒見過世面的小城人民簡直好奇死了,消息傳出的那段時間,街頭巷尾幾乎都在討論鄭家這位貴族小外孫。
正是因為他們的過分關注,鄭老先生和妻子心生不安,便費心做了一番掩飾,在外孫到來之前,連夜搬出本地人熟知的鄭家主宅,跨越了大半個城區找了個低調樸實、也沒什麼人認識他們的家屬小區。
全城都在期盼的豪門少爺這樣大隱隱於市,不過他本人依然是那樣的引人注目。
鄭老爺子不希望外孫在該學習的年紀荒廢學業、無所事事陪他們一整年,哪怕他已經考上了大學也不行,於是提前找關係在宜江中學辦好了插班手續,靳斯年到宜江的第二天,就被老爺子迫不及待趕著去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