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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不是蓄謀已久易漫如都不信。
易父易母見他連行李都帶了,臉上的笑容顯而易見更加燦爛了,易母笑眯眯道,「先把行李提回房收拾一下,我去給你放熱水,這外面天寒地凍,好好洗個熱水澡才能睡個好覺。」
聽到回房兩個關鍵字,易漫如可謂是垂死病中驚坐起,然而易父已經歡歡喜喜領著盛總去她房間了,易母也喜氣洋洋去衛生間給好女婿放熱水,她還能說什麼?
且不說家裡已經沒有多餘的空房間了,就算有空房間,好好的夫妻不同房睡也很沒道理啊,易父易母又不是沒辦法置喙主家做法只能選擇無視的劉嬸等人,他們是她名義上的父母,一言不合是可以把她訓個狗血淋頭的,就像之前送禮物一樣。
易母張嘴就滔滔不絕、不停輸出的本事,讓易漫如免不了想起高中三年被親媽支配的恐懼。
易母不但長得更她媽一樣,就連罵她的語氣和用詞都相差無幾,讓已經三十多的她依然無法擺脫骨子裡對母親大人的敬畏。
所以只要想想自己開口說要跟盛總分房將會得到怎樣的教訓,易漫如就蔫蔫把想說的話咽回去了。她倒不是真那麼慫,就怕被罵完還是無法如願,那她何苦來哉?
成年人要懂得見機行事。
然後見機行事的易漫如,就在臥室等來了剛洗完澡一身清爽又慵懶的盛總。
此時的易父易母已經回屋休息去了,似乎非常清楚她搞事的方式一般,特意關了客廳的燈對她強調今晚要好好休息,不要想著大半夜去客廳看電視,他們睡眠淺,一點點動靜都會察覺的。
易漫如:……
她此時才發現,易家人雖然不像盛家那幫子親戚長輩,見了面就旁敲側擊問他們要孩子的計劃,但其實易父易母對這件事的迫切程度只會比盛家那邊加起來都多,完全就是迫不及待了,看他們那表情,簡直恨不得親自動手幫他們造小人。
也正是因為兩老那一言不合就要把她綁床上的氣勢,讓易漫如不由自主就慫了,坐在臥室想半天,都沒有想出比拉著盛總通宵看片更安全的做法。
反而等到了盛總洗完澡出來。
盛啟霖一進房間就看到她坐在床沿,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還是跟十多年前一樣,什麼心思都在寫在臉上。
正常男人千里迢迢去尋愛人,都會被對方明明白白擺在臉上的抗拒而惹怒的,但盛啟霖此時內心卻生不出絲毫怒意,仿佛只要她在他面前,他的世界便是一片晴空。
非但不生氣、心情還很愉快的盛總便來到易漫如旁邊坐下。
她的臥室雖然陽台視野好,但因為常年空置也沒有多餘的家具,連書桌前的椅子都在吃飯時被搬出還沒有送回來,室內再無多餘的桌椅,兩個人都只能坐床上了。
易漫如此時還沒有調整好心情,發現盛總挨自己太近,便毫不猶豫往床尾挪了挪,又飛快瞥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一言不發。
把她小動作看在眼裡的盛啟霖反應很平靜,語氣半是認真半是調侃的問:「你好像不是很歡迎我來?」
易漫如平時是很給盛總面子的,主要是他也很自覺,從來也沒讓她怎麼為難過,所以從她穿來後,跟盛總的關係一直很友好和諧,但今天盛總的操作著實讓她難辦,易漫如也就不想替他粉飾太平了。
主要是再不表態,可能她的貞操以及下半輩子的自由,就都要不明不白的葬送了!
想到未來那麼多小奶狗等著她去關懷疼愛,易漫如難得在盛總面前剛了一把,看似委婉實則幽怨的回答,「實在太突然了,您好歹提前通知一聲啊。」
她也好把小劉趕去酒店,給盛總挪位置啊。
盛總依然是半真半假的語氣:「我以為能給你個驚喜呢。」
易漫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現在是驚喜的樣子嗎?
分明是驚嚇!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她的眼神,他突然收起了那份輕鬆語氣,認認真真說了個字:「對不起。」
易漫如有點驚訝了,沒記錯的話這還是盛總頭一回這麼一本正經的給她道歉。
盛總一低,易漫如反而清晰認識到了自己的問題,畢竟站在盛總或者正常人的角度,當丈夫的千里迢迢、不顧危險連夜趕到丈母娘家,與獨自回娘家的妻子團聚,怎麼看都是值得稱頌的行為。盛總做了正確的事,反而要向她道歉認錯,易漫如自己都覺得有點過了,終於扭頭看向他,正猶豫著要不還是給老闆個面子,把這事圓過去算了,就見他繼續說:「沒有提前告訴你,因為我知道一旦說了,你肯定會找藉口讓我取消行程。」
易漫如:……
要麼咱們還是說驚喜的事吧。
感情經驗還算豐富的易漫如一聽就知道盛總這個開場白很不妙,就算不是正兒八經表白,意思也差不了多少,這還不如一起蓋棉被純睡覺呢。
只要她一動不動宛如鹹魚,像盛總這麼驕傲自信的男人是不會勉強她辦事了,苟過這幾天她就又是一條好漢。
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盛總已經說出的開場白也沒有收回的道理,哪怕易漫如及時發現危險,試圖用沉默來武裝自己,也擋不住盛總今晚想跟她走心的堅決,。
她沉默不語,他就強行互動,好整以暇的問她:「你不想問我,為什麼明知道你不願意,還是堅持要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