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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製片暗暗咬了口後槽牙,擠出職業假笑:「周副總啊,這個事……這個事吧……是華文張總吩咐的,我也是只是聽話辦事而已。」
「華文張總?」周正一副不解的表情,「關他什麼事?難不成這演張梁的還是他親戚不成?」
陳製片暗道一聲好狗,周副總明明就知道了來龍去脈,還在他眼前演呢。
但大佬的戲份,他不接也得接,「周副總聰明啊,小鄒的確是張總的親戚,他讓我多關照一下,我也是沒辦法,要是知道小紀跟周副總你那麼好的關係,我當時就該跟張總說的。我想張總應該也不知道這層關係,要不周副總你去跟張總說一說?」
你們兩位大佬自己去談吧,別來霍霍我了,我每天忙劇組裡的事情已經夠累了。
「是這樣啊……」周正手指點了點劇本,思考片刻,道:「那行,張總那邊我去說,但咱們這劇本啊,該怎麼拍就得怎麼拍,不然改成現在這樣,就跟我當初投的劇本完全不一樣了,我能看得上現在這份劇本?」
抖了抖手裡的垃圾劇本,周正甩到陳製片懷裡,「丟了吧這東西,看著礙眼。」
這是直接發話了,盛輝要護紀雲清!
陳製片捏著劇本遲疑的道:「那張總那邊,要現在給他打個電話嗎?」
陳製片是想當場聽到盛輝和華文爭奪,明確分出勝負後,他才好利落辦事。
周正瞥了他一眼,「你怕什麼?出了什麼事,你覺得我們盛輝兜不過來?」
「當然不是,有周副總這話,我就放心了。」陳製片拍了一下孫國,「孫導,把之前的劇本拿出來吧,還用原先那份。」
之前的劇本沒有丟,只是放起來了,現在盛輝發話,以前的自然要拿出來,導演讓自己的助理回休息室去拿。
所有人都在觀察監控器後面的動靜,見導演坐過去那麼久還沒開始要拍,反而遞了劇本給周副總,然後不知他們說了什麼,周副總又不太愉快的砸到了陳製片手裡。
這個動作透露出的訊息就太明確了。
盛輝在不滿劇本,程楊撞了下紀雲清,挑眉一笑,「好像我猜對了。」
紀雲清沒有笑,眉心反倒是擰得更緊。真的是幫他?還是別的什麼事?
很快,答案出來了。
紀雲清手裡拿到了最初的劇本,而鄒西銘繼續演他的男六號。
看著手裡回來的原劇本,紀雲清終於露出了錯愕的表情,遙遙的看向柏之寒,他似有所感,抬起頭回視他,並對他微笑了一下。
紀雲清終於知道他剛才說的等會兒就知道了是什麼意思,竟然真的是為了他而來。
可他算老幾啊?憑什麼讓盛輝表面上的管理人出面?
這裡面,之寒的司機身份占了幾成原因?
紀雲清太想拉著柏之寒問清楚了,可他人在周正身邊,他沒辦法過去找他。
對面,鄒西銘死死攥住手裡的劇本,臉色陰沉的瞪向盛輝的人,終於是忍不住了,他嗖地站起來,沖向周正。編劇韓瑩想拉他都沒拉住。
柏之寒對各種不善的來意都很敏感,他率先回過身看著鄒西銘。
周正和導演製片跟著他看過去。
鄒西銘捏著劇本走到他們面前,揚起來,厲聲質問:「導演,製片,這是怎麼回事?」
陳製片尷尬的emmm……了聲,眼睛看向周正,意思你問這位大佬,別問我。
鄒西銘又很拽的看向周正,「聽說你是盛輝的副總?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啊。」周正一本正經的點頭,「你是張開的侄子嘛,我們以前一起打高爾夫的時候他跟我提起過你,說你不學無術,成天在家裡混吃等死。」
這事還真是真的,鄒西銘現在都24歲了,畢業兩年什麼工作都沒有,每天就是去和朋友燈紅酒綠,然後最近心血來潮,說想要進娛樂圈當明星,這才讓舅舅安排。
鄒西銘見周正如此不給他面子的拆穿他,臉色黑成鍋底,完全撕破臉的說:「那你還敢動我的戲份,你一個副總,也不過是跟別人打工,你憑什麼改我的戲份?你就不怕我舅舅撤資嗎!」
「撤就撤唄,很多錢嗎?」柏之寒冷不丁的開口說話。
周正製片導演還有鄒西銘都傻眼了片刻。
周正更是在心裡翻來覆去的撞豆腐:我親愛的柏總啊,你現在是司機啊司機!你能不能別用這麼霸道總裁的口吻說話?你現在配嗎?配嗎?
「啊呵呵……阿呵呵……」周正尬笑解圍:「之寒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你誰啊?我跟周副總說話,有你說話的份?」鄒西銘看柏之寒只是坐在小板凳上,一看就不是重要人物,說話就更不客氣了。
柏之寒冷涼的掃了眼他,自有周正為他解圍,「這是誰你不必知道,但他說的話就代表我說的話。」
「你!」鄒西銘氣得漲紅了臉,「你們欺人太甚!我不拍了!我回去找我舅舅!」
他把劇本砸到周正臉上,囂張的帶著自己的助理編劇走人。
陣仗之大,十分有關係戶的跋扈氣勢。
陳製片導演戰戰兢兢的看著周正拿下臉上的劇本,一臉生怕他也發怒的小心翼翼樣。
結果周正倒是脾氣不錯,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還真是夠囂張的。」
柏之寒看了看他,冷聲道:「副總,他既然不拍了,那今天他的戲份就全刪了吧。我看為了以防萬一,次日的劇本都給你一份,免得又出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