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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果酒，度數低，比起這幾壇來更像是帶著酒味的飲料。更何況，看凱希這樣子，似乎連果酒都是寶貝得小杯小杯品嘗的。
沒怎么喝過酒的人，一下子猛地灌了一大碗烈酒……
顏夕投向少年的眼神帶著點同情，她是有將他灌得半醉的打算的，可是，也沒想這麼快。
凱希實在是太配合了，配合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顏夕將手中的酒喝了一半，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身旁的少年：「凱希，你還好嗎？」
凱希眨了眨眼，眸子裡面似乎都瀰漫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迷霧，他擺擺手，大著舌頭，「嗝，我沒事的，這酒真給勁，再來點？」
他搖搖晃晃地端起了大碗。
顏夕：一碗倒？
她的表情有點難以言喻，想了想，她收回了自己釀製的烈酒，轉而將低度數的果酒塞到了少年懷裡。
「給，喝這個吧。」難得的天真少年，別喝壞了腦子。
凱希迷迷糊糊的，卻也意識到不對勁，他瞪著眼瞧著懷裡的瓶子，語氣兇巴巴的：「不要這個，要大碗的，大的！」
大碗的就大碗的。
顏夕往少年的碗裡灌滿了清水，可能是因為殘存的酒香，少年居然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一邊嫌棄地將懷裡的果酒扔到腳邊，一邊乖乖巧巧地小口小口抿著。
少年本就生得俊俏，鮮衣怒馬，白衣黑髮，加上額心的一點硃砂痣，安靜的時候就像是一隻可愛的大貓。
濃烈的酒香在舌尖爆裂而開，刺激的感覺直接傳到大腦，顏夕安撫好了大貓般的少年，又給自己滿了一碗酒，背靠著少年坐了下來。
「凱希。」
「嗯？」少年從大碗裡面抬起了眼，眼神有些渙散的迷茫。
顏夕抿了一口酒，問道：「你對酆子石，了解多少？」
「酆子石，酆區長？」半醉的凱希懵懵懂懂的。
「是，酆子石是什麼時候來到格納軍團的，他又有什麼來歷？」顏夕進一步詢問。
凱希歪了歪頭：「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大家都不知道。酆區長可神秘了，」凱希說著，還偷偷勾了勾手指，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他呀，沒人知道來歷，突然就因為機器人出名了。之後呢，又在濁林邊界線附近到處跑，格納軍團，還有聯邦、伯汀那邊，他都去，說是在，在幹嘛來著？」
凱希糊塗了一瞬間，而後一拍大腿，碗中的清水都灑在了膝蓋上：「對了，我想起來了，之前堂哥說酆區長好像在找什麼人。」
找什麼人？
顏夕擰了擰眉，心中的疑團解開了一部分，卻又出現了更深的迷霧。
「喂，酒。」凱希戳了戳少女的腰，聲音軟軟的。
顏夕回過身，卻見凱希亮晶晶地看著她，像是一隻可愛的狗狗，搖著尾巴在撒嬌。
顏夕：醉酒後的凱希，這也太可愛了吧！
她又給顏夕灌了一碗清水，得到一個少年傻乎乎帶著感激的笑容，他小心地捧著水，像是一隻囤糧的小倉鼠。
難得凱希狀態這麼好，而關於酆子石的東西應該是問不出太多了，她索性順水推舟，又問起了凱特王城的事情：「凱希，你知道王城裡面有哪些奇怪的地方嗎？」
「奇怪的地方？」少年捧著個大碗，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思考著。
「是的，」顏夕提示，「就是那種有很多傳說，危險神秘的地方，濁氣濃度高的位置。」
濁氣濃度高的？
凱希想了好一會兒，才掰著手指數道：「王城裡面神秘的地方可多了，地下黑市、傳說中的王族墓、第一學院的禁地，還有一個靈殿審判庭。」
顏夕一一記下。
卻發現凱希忽然變得委屈巴巴，眼角通紅，眼眶還含著淚：「殿下，王城不好，不要去王城。」
顏夕：「？？？」
提起王城，凱希的情緒似乎十分的激烈，這次，沒等少女再問，他就主動道：「王城裡面都是壞人，那些人背後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他臉上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之前寶貝的大碗都掉在了地上。凱希激動地站了起來，手舞足蹈的。
「我早就知道，她們都不喜歡媽媽，也不喜歡我。說我媽媽腦子有毛病，成天忙著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而且嫁了這麼多年，還只生了一個兒子！」
顏夕有些意外，又覺得似乎可以理解。
畢竟，其實從相處的細節就可以看出來，夏佐他們雖然尊敬她，卻並沒有尊重她。
在他人眼中，她應該是一朵柔軟的小白花，精緻易碎，得在溫室裡面捧在手心好好呵護。
這雖然有她的推波助瀾、順勢而為，但更多的，其實是廢星上男性對女性普遍存在的一種態度。
相對而言，反而是她最提防警惕的蓋伊，對她的態度更平等，是跳出性別的評價。
因此，想想也知道，瓊作為一個女性，卻憑藉軍功做到參謀長的位子，不知惹得多少人非議。
不過，顏夕有些奇怪：「瓊參謀長無論如何，都是格納軍團的掌權者之一，誰會這麼大膽地跑到參謀長和元帥的兒子面前嚼舌根子？」
凱希委屈巴巴地扁著嘴唇：「都是那些討厭的女性，我一點都不喜歡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