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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增德高僧已經開始背詩了:「瑤池仙子下凡間,靈力天成凡心戀。婚姻前程天註定,龍鳳翔舞木石緣。」
……太土了。喊麥的詞兒都比這個押韻。
言昳嫌棄的輕輕咋舌,引來李月緹微微轉頭的注視。
龍鳳?!白旭憲以為聽錯了,又忙問一遍。
增德大師篤定的說:「家中令嬡,確有鳳象!」
白瑤瑤名中瑤字,當指美玉,便對應了木石緣中的石字。那木字指的是誰?!
大驚且狂喜的白旭憲幾乎要壓不住臉上的神情,只滿腦子盤算著,當今王公子弟,有誰名字與木字相關。
他激動的在屋中走動,嘴邊不自主的漏出喃喃,忍不住看向榻邊的言昳:若白瑤瑤都有鳳象,那白昳呢?她雖頑劣但聰明膽大,容姿明艷,豈不是更有……
白旭憲一抬眼,卻愣住。
他和增德大師如此激動,屋裡另一半卻很安靜。
言昳坐在靠窗的榻上,日光融白了她側臉,她翹著腳尖,像是對增德大師的話瞧不上眼似的慢慢喝茶。
安靜的不止是言昳,還有李月緹。
她戴著鐲子的兩隻手撐著茶台,就垂頭靠立著,不知道是不愛聽,還是漠不關心。跟一朵懶得開的百合花似的,垂頭幽香。
這一大一小兩個人的態度,白旭憲忽然心裡有種被無視與嘲諷的感覺。
言昳微妙的注意到了。
她在男人的世界裡混跡那麼多年,有的是察覺到爹味男人脆弱自尊心即將跳腳的嗅覺。
日後她強大了,自然可以冷嘲熱諷,不過現在——
言昳捧著茶盞抬起頭來,朝他眯眼傻笑,道:「爹爹,鳳相是什麼呀!」
白旭憲:「這……」他也不能明說:「說明,你瑤瑤妹妹未來會嫁個好人家。」
言昳噘嘴:「若是看相只能看這個,那我便不瞧了。我不要嫁人,嫁人有什麼好,到時候見不著爹爹,得了什麼好處也都總不記得自家人了!」
瞧瞧這話說的。
話是任性,但沒有一個當爹的聽著不高興。
白旭憲想要過來抹她頭髮,言昳卻躲了他的手,跳下來:「增德大師,你能給我改命吧!我可不想要像什麼鳳凰,我就想要像家貓,不離家,就蹲在家裡,啃花踢盞的!」
白旭憲笑的不行。但增德冷汗涔涔。
她盯著增德,增德低頭看著她伸開的手,半晌道:「咦……二小姐倒也沒說錯,倒是姻緣難辨,反倒是長留家中,只是,白家這往後,倒不好說了。」
白旭憲緊張起來:「不好說?」
增德:「也不知白家運勢是否與二小姐命運相關,但前程確實有霾瘴籠罩,怕是要極為小心啊。」
喲,這會兒說的可真客氣了。
言昳抬眼看向李月緹,二人竟目光相對。李月緹一雙杏眼就跟古井似的無波。言昳這樣的人精,也分析不出她眼裡是否有扇形圖似的三分涼薄四分不屑。
白旭憲面色陰雲不定。言昳卻不在乎,她心裡大概有了想法計劃,抬起手來興奮道:「哎呀!我可以留在家裡不用嫁人了!」
白旭憲並不把言昳的話當回事兒:「到時候,你說不定求著爹爹把你嫁出去呢。」
言昳並不想在這兒浪費時間。她一時堵住增德的嘴,或改變白旭憲此刻的想法,並沒有什麼卵用。她必須要想辦法解決增德這種收錢辦事的假大師,也震懾迷信迂腐的白旭憲。
當白旭憲對她擺手,讓她去玩的時候,言昳並未久留,小跑著出去。
她還沒忘了自己的人設,撞了一下白瑤瑤的肩膀。
言昳在走廊上走走停停,看著園子,沒幾步就聽到了後頭白瑤瑤的聲音,她跑的有些氣喘吁吁,叫道:「姐姐!」
言昳回過頭去:白瑤瑤找她幹嘛?
哦……這段好像是原著里的一個打臉情節吧。
是真的打臉。
言昳記得,見過增德大師之後,白瑤瑤跑來安慰言昳,說「大師的話都不能當真的」,但當時被叫做災星又即將被關禁閉的言昳,覺得特別不公平,跺腳對白瑤瑤大罵出口。
然後白旭憲聽到,出來給了言昳一巴掌。
這還是言昳挨的第一個巴掌。
讀者們當然看的津津有味,反響熱烈,作者也高興,之後言昳挨巴掌挨得就更勤快了。
唉,言昳想想就不爽。這種沒人愛看小場景,咱就別復刻了吧。
白瑤瑤小臉緋紅,停在她面前,喘著氣撐著膝蓋,雙眼既怯生生又鼓起勇氣,問道:「……姐姐是不是聽了那大師的話不高興?別、別因為這個討厭我、欺負我呀……?」
這話一說,已然把言昳預設成混蛋了。
慫軟中瘋狂暗示自己被欺負。
應對的辦法,就是硬裝好姐妹。
「不是。」言昳想了想,靠著欄杆露出微笑:「我很喜歡你呀,所以想吸引你的注意力才欺負你的。」
這會兒,如果言昳當面針對白遙遙,那錦鯉金手指絕對會立刻跳出來,讓她倒霉。
她只能學學文中某些男性角色的邏輯了。
一般現實中,如果有男孩敢一邊欺負言昳一邊說這種話,言昳估計會打爆他的狗頭,然後捧著心口說「我也愛你」。
但白瑤瑤可不是她。
白瑤瑤萬沒想到言昳會這麼回答,她慫軟萌小笨蛋人設,本來在故事裡就有很多被男主男配欺負的小橋段,她一般也就跺腳紅臉說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