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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光遠看她胳膊累,一邊手托住了折頁本,一隻手圈住她的腰,忍不住想:……她真是無處不軟,腰身上其實並不肉,但就是圈在懷裡跟抱著軟枕水袋似的,讓人恨不得陷進去。
言昳平日跟手底下人都是特別講究效率的不耐煩,山光遠看的這麼仔細,按照她平日的脾氣,早就催促了,但想到他心細謹慎,所以才沒催促。
言昳等了一會兒,再低頭,竟發現山光遠臉貼著她肩膀,正在半眯著眼睛享受的發呆呢。
言昳氣笑了:「……山光遠!」
他驚了一下,猛地抬頭,趕緊道:「沒問題。都挺好的,我很多年沒有試過這種中型船,如果在有經驗的艦長手中,必然能夠遊走於大船之中。」
言昳乜了他一眼,但心裡也有點對自己魅力的小得意。
山光遠清了清嗓子,摟住她的腰,裝正經道:「繼續。之前我說改動的炮台位置,你那邊有改動嗎?」
言昳哼了一聲,翹腳拿起一沓文書中一個藍皮的圖紙,道:「在這兒呢。」
山光遠這回終於能好好看了,他點頭:「嗯,改動的都合適了,不過實際上手感還要等我試航之後才知道。以我前世知道的信息,這些炮彈和船隊編排都合適。而且——」
他說到一半,言昳扯住他合攏的衣領,強行把左手伸到他衣襟中,貼著他鎖骨向下,然後五指張開捏了一把。
山光遠被捏懵了,從外衣幾乎都能看到某人的手強行扒在他胸口的舉動,他呆呆抬臉看她。
言昳也會裝正經,道:「繼續。到時候初版的航行手冊也讓你過目——哎,你別起來啊!啊、我要摔下去了!」
山光遠怎麼可能讓她摔下去,他從圈椅上站起來,也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言昳手裡還拿著圖紙,瞪眼看他:「你想幹嘛?不是聊正事嗎?」
山光遠實在不太擅長說情話或暗示什麼,他只道:「一會兒我自己看,效率更高。」
言昳猶豫他不會真像她腦子裡想的那樣大膽吧,就聽他繼續僵硬道:「過幾日可能又要離京了……」
言昳心裡期盼,卻也不說,偏要看他侷促又膽大的模樣。看他抱著她往隔間小榻去,言昳嘴巴咕噥了一下,扔下圖紙,任憑繪著細密線條數據的紙張落在地上,腿也在他臂彎中晃了晃,一隻軟底繡鞋落在了圖紙不遠處,鞋面倒在絨毯上。
隔間屏風後,榻上身影絞纏,山光遠忍不住道:「我真的只是想抱一會兒親一會兒,這還是白日,又在書房,我只是——」
言昳哼哼笑了兩聲:「我就不信咱倆這樣滾在一塊,能不擦槍走火。行行行,你要裝老正經,那我奉陪,我不摸你了。」
過了片刻,呼吸起伏,安靜中窸窸窣窣的聲音與鼻息顯得更加明顯,山光遠終於忍不住道:「……你手伸過來吧。」
言昳嗤笑一聲:「明明沒定力又愛跟我不要臉的廝混,裝什麼裝——唔……」
白瓣金蕊的梅花逐漸開放,院中積雪逐漸融化,山光遠確實如她所說的沒有定力。只是他還是沒有完全住到這裡來,他心裡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計劃。
如果他真的完完全全一切都順服她,怕是言昳就止步於此,真的覺得把他捏的牢牢的了,他日後怕是離成婚就更遠了。
山光遠不著急。他想知道言昳芥蒂婚姻的根源,他願意為名正言順的在一起而交出一切,只是當下還不是時候。
既然打定決心要跟她耗一輩子,他就要有足夠的耐心……
但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有耐心。比如梁栩在初春冰雪尚未融化之時,就正式登基,坐上了他心心念念太久的皇位。
同樣失去耐性的不只是他。
大明朝最注重的體面與講究,在如今白熱化的全力對抗下不值一提,在梁栩登基後不足一個月,他著手大婚的時候,福建水師以討伐山光遠與蒙循為由,向天津衛發起了海上進攻。
作者有話要說:山光遠:……我的定力就像一張紙嗚嗚嗚。
第127章 .海軍
紫禁城迎來了新的主人。
雖然要到來年才會用新號, 但大家都已經知曉來年是乾慶元年。
梁栩也成為了乾慶皇帝。
外頭仗已經打翻了天,都不能影響紫禁城邊的歌舞昇平。宮中在睿文皇帝病故前後,因梁栩的理政而血洗過一波, 很多宮內外舊官被殺。這次主持登基大典, 內務府、政務司很多都是只會照著《諸司職掌》與《禮儀定式》上的文字描述瞎幹活的新人,差點湊不齊典儀物件, 流程也混亂不堪。
梁栩登基大典並沒有特意辦的隆重, 但他卻很不滿意。
雲蓋袞冕竟然細瞧都是開線斷絲的痕跡, 雲輿更是臨時重刷紅漆卻有多個漆面的鼓包, 連袞服都是宣隴皇帝當時的備用袞服, 上頭日月刺繡金線都顏色黯淡。
其實這些典儀用物, 早就應該在睿文皇帝在位這八年換新,但睿文皇帝登基後想要重修中和、交泰二殿, 就在禮部被記了五千四百萬兩的帳目,這其中花在真正修繕上的估計不足五百萬兩, 餘下全被朝野、內官貪了。就這樣還引發了後續的國庫破產大事,睿文皇帝都要向銀行借錢了, 紫禁城徹底沒錢維護, 更別提給這些典儀用物換新了。
在梁栩掌握朝野的半年多以前, 因為朝廷借款的三大行催帳,皇帝不得不以宮中前朝的一些珠玉、舊寶做了抵押,導致現在梁栩登基大典,連各類珊瑚、玉器擺件都湊不齊,只能向言昳去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