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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友人交頭接耳,他們記得白二小姐身邊這護院,武功過人,卻跟個啞巴似的不愛說話。
言昳只往言涿華懷裡塞了一張紙:「你瞧了這個沒?沿街都在發呢。」
言涿華掃過一眼那黃紙傳單,嚇了一跳:「韶星津要來上林書院遊學開課?」
言昳已經進了車裡,從窗子探頭道:「也說不上是先生還是生徒,但是估計會開幾次大課,講學幾回。臉上別那個表情,人家去年便考取了功名,文章作的有名,都快成半個大家了。他不當官,跑來遊學,你就好好拜拜這個比你還小一歲的先生吧!」
言涿華隨手就把那宣講的黃紙,往雪地里一扔:「我才不去。哎,你帶我一程唄。」
言昳縮回腦袋:「不。你要是吐我車上,我車就不用要了。」
她說罷,馬車便朝山上揚長而去。
只剩下兩個友人一臉鄙夷的看著言涿華:「行啊,見了小丫頭,就忘了哥們。你去啊,你怎麼不去扒人家的車啊?」
言涿華回頭訕訕的笑:「我這不是怕冷,想趕緊回去嗎。走走走買薑茶去。」
兩個友人朝他踢了幾腳雪,湊在一塊罵道:「咱倆走,別管這見色忘義的丟人玩意!」
言昳回了上林書院,韶星津要來遊學講學的消息,已經傳得幾乎人盡皆知了。現在韶星津也算是學界紅人,說是他通讀東西史家典籍,融會貫通,時常會發表一些新派的文章或學論。其實現在的朝廷革新百年,最受歡迎的就是韶星津這種骨子裡是士人思想,卻鼓勵革新、擴大民權的新派學士。既講世界大勢、殖民戰爭,又懂漢唐兩宋政治得失。講學,論事,上下古今,究沿革得失,引歐美事例以作比較。
韶星津估計是知道他爹的名聲太傳統,不好適應當下時代,所以走了一條新路子。
他又年少俊朗,還在《實務經報》這樣的報刊上多次發表真知灼見,在上林書院也是粉絲眾多。言昳不但在廣場的告示欄那兒看到了好多宣講的黃紙,甚至回了院子之後,還瞧見白瑤瑤手裡也拿了一張。
她轉頭朝言昳驚喜道:「你知道星津哥哥要回咱們書院了嗎?」
白瑤瑤只比言昳小個半歲,個頭卻比她嬌小一截。
言昳喜歡穿紅簪金,描眉塗脂,是那種讓人瞧一眼,哪怕閉上了眼睛也仿佛覺得刻在眼皮上那種張揚漂亮。
而白瑤瑤在下雪天裡,更是素淡嬌怯如一片雪花。她畢竟也是原女主,長大幾歲,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兒去,言昳還記得原著中寫她:肌若白瓷,恬靜可愛,不像言昳這樣過於濃烈嬌艷卻不耐看的所謂漂亮,白瑤瑤如何如何讓人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耐看。
反正踩一群捧一個是很正常了,言昳這樣的一眾女配,在原著里哪有一處不被踩的。
……濃烈嬌艷怎麼了?!言昳就是扎死這幫男人的眼,就是要漂亮的讓他們不敢看第二眼!
言昳這會兒,摘下風帽,本來不想應白瑤瑤的話。她甚至想說不認識韶星津,但韶星津現在名聲太大,她好歹年級還沒到實歲十三便進了癸字班,能稱得上一句「小才女」,還說不認識韶星津就太假了。
她只唔了一聲,道:「他長什麼模樣我都不記得了。我就記得我剛來入學十來天都不到,他就離開了。」
白瑤瑤高興道:「是呀!也不知道好幾年沒見,星津哥哥會不會認得我?」
言昳:「你這幾年給他寫過信?」
白瑤瑤一怔,搖頭道:「沒有。」
言昳笑了一聲,在門前磕了磕靴邊雪沫,笑道:「那你三年多以前,跟他見過幾次面?他要是記得你,那真是人精了。」
言昳進屋,坐在門口脫靴,輕竹給她拿了一雙鑲兔毛的便鞋,往她小皮靴里放了一把檀木香珠子,拿到隔間火爐上烘著。輕竹沒料到白瑤瑤也往裡走,只好道:「三小姐,披風上都是雪呢,您脫了給我罷,否則進了屋裡,滿身掉水點子。」
這幾年,白瑤瑤倒是很黏二小姐。
也可能是白瑤瑤不是個有主心骨的樣子,耳根子軟,學業上更是別人踹一腳,她動彈一點。
二小姐一直不怎麼待見她,沒少對她冷嘲熱諷,諷了幾句,白瑤瑤竟然稍微學了點習,之後的分班考試,沒露怯,保住了在戌字班的排名。從那之後,白瑤瑤不知道為何覺得,二小姐對她冷嘲熱諷,是鼓勵她學習,更是怎麼說都不退讓的要粘著二小姐。
一開始還是借二小姐的書冊筆記,二小姐不肯借,她便去飯堂幫二小姐帶飯,等二小姐吃飯的時候就借她書看一看。
二小姐也問她:「怎麼忽然轉了性要學習?」
白瑤瑤當時有些茫然道:「因為……你也在學習呀?我也不知道我該做什麼,就覺得你應該沒做錯,所以、所以我就學你的樣子也讀讀書……」
言昳當時有些無語。白瑤瑤是沒了男主男二之後,一下離開了既定劇情,不知道該做什麼,她的性子又不獨立,所以只能模仿言昳的模樣,也去學習。
確實她基礎很差,也不怎麼聰明。
言昳也不大願意教她,多次拒絕,白瑤瑤只能偶爾在言昳教山光遠的時候過來旁聽蹭課。考慮到男主男二不在,白瑤瑤肯定要對男三下手了,也算是給山光遠創造機會,她沒趕白瑤瑤——言昳覺得自己應該有幾分想抱孫子的太后心態,在皇后、貴妃都不在的時候,也縱容的看著山妃跟皇帝眉來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