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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開學第一日,韶星津就要走?
緊接著,言昳就聽到他身後幾個友人道:「你爹怎麼會突然出事!這、這怎麼辦,難不成真要亂了!——那你今日還回來嗎?」
言昳擰眉:他爹出事?韶星津的親爹,不是當今閣老韶驊嗎?
如今皇帝病重,大明這髒水溝都跟燒沸了似的,韶驊這個太子派的中堅之一,難道不應該在京師□□嗎?
不對。言昳一個激靈。
那友人問韶星津「今日還回來嗎」,說明他爹就在金陵出了事!否則但凡在別的地方,韶星津都不可能回得來!
韶驊在這個時候來了金陵,而且還出了事?!
那動手的最可能的人選——就是梁栩了!
韶星津那頭擺手沒說話,只迅速的穿過門廊,竟然跟同樣拐彎的言昳打了個照面,他腳步猛然一頓,看向言昳。
言昳以為他只是因為報到處的事兒,對她印象深刻,卻沒想到韶星津蹙眉,直勾勾的看向她身旁的山光遠!
山光遠正在低頭整理她的書袋。
韶星津是最有可能認出山光遠的人!
言昳心裡猛地一驚,抓住山光遠的衣袖,似撒嬌似拖拽,緊緊抱住他的胳膊,笑道:「你知道今兒飯堂吃什麼嗎?」
山光遠被她拽的身子一擰,背對韶星津探究的目光,言昳還一邊笑,一邊拖著他走:「上一天課我要累死了,我明天真不想起這麼早了!」
山光遠僵硬的跟木頭人似的,直手直腳的挪了幾步,言昳偏頭,門廊那頭韶星津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她心裡稍稍一松,卻有更大的不安盪了起來。
山光遠在這兒簡直就是一顆悶雷。
本來山光遠可以隱姓埋名好些年,卻早早在這年紀就被拖入了重要角色的眼皮子底下。
山光遠眼神有些發暈,言昳鬆開他的胳膊,他才沙啞著嗓子,半天找不到說話的音調:「啊、吃……」
言昳早甩手大步往前走了,她正低頭悶悶的想:把山光遠支出上林學院,不現實。她也不樂意。
反倒是想辦法製造矛盾,搞些事情更讓她樂意。
噁心各路人馬,讓自己獲利,是言昳從前世就愛玩的。
她一路上腦子亂轉,如果真的是韶閣老暗訪金陵,被梁栩刺殺,那這劇情就是原著中沒描寫過的,或者是蝴蝶翅膀扇動導致的突發事件?
原著中為白瑤瑤的視角一直在上林書院搞校園戀愛,所以壓根也沒提這件事,韶星津好像也一直在學校里溫潤如玉的呵護著白瑤瑤,沒死過爹啊。
韶閣老的身份相當於外臣中的皇帝秘書,不可能隨便南下,必然是受皇帝旨意。
這份聖意,會不會對梁栩極為不利?才讓梁栩著急想要下手?
那韶閣老如果沒死,該如何反擊?
回了住處,言昳打算換身衣裳去飯堂用飯,就看到桌上已經擺了厚厚一沓宣紙,山光遠的身影在菱格玻璃窗外,言昳拿了紗巾罩住頭髮,一邊換衣裳一邊道:「果然他們以為塵埃落定,把分班的卷子都扔了。這是多少份?」
山光遠人站在窗外,天光映著他青松似的輪廓,他輕聲道:「乾淨的,只、只……二十四張。」
言昳坐在小桌旁,隨手翻看,時不時輕蔑的嗤笑兩聲,道:「輕竹,替我準備七尺熟宣,再要一些紅紙。等我回來的時候用。真是山雨欲來,這樣一比,這點分班的小事都不叫事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是現代設定。
早晚有一天,考不及格的言昳,會把卷子塞給山光遠,求他幫忙簽字。
然後下一步就是幫忙開家長會。
老師:你是?
山光遠挺起結實的胸膛:這孩子叫我山媽。
*
一邊搞大事,一邊搞書院這種小事~
明日沒意外應該也雙更,時間點不變。
第26章 .脾氣
廣場上。
眾學子紛紛環繞在連綿幾丈的木板旁, 那裡算得上上林學院眾多學子們,發表政見文章、尋找失物、同好結社或言論彼此攻擊的地方。木板上都糊滿了厚厚的漿糊和紙渣,都是之前貼著的公告或言論被定期撕下來後留的痕跡。
每日幾乎這裡都會圍著不少人, 但今日格外多的人圍在了一塊木板前。
梁栩走過的時候, 忍不住瞥了一眼。
竟然看到一張斜跨七尺多長大木板的紅紙,上頭狂野幾個潦草大字:壓制女子, 實則畏懼!鄙夷輕視, 實則膽怯!
字是寫的不怎麼好, 但墨跡淋漓, 大開大合, 單看字便殺氣十足。
其下貼有數張答卷, 分貼在兩側。左手邊四張答卷上頭寫著一個「男」字,每一張上都用紅筆圈出實際得分和姓名, 而後又以紅漆,在試卷上寫上實際分數。
左手邊標註「男」的生徒中, 實際得分都遠低於卷面上寫著的分數。
而右手邊四張標註「女」的試卷中,卷面分數幾乎都很低, 但用紅漆寫下的實際應得的分數, 甚至幾乎近滿分!
其實上林書院招收女生徒也有二十多年歷史, 比各地女校建立的歷史是短一些,但算是最早男女同招的大書院。只是到這一屆之前,女生徒數量連年減少,十二個班裡,只剩下十人左右的女生徒。直到今年,聽說是資助上林書院的一位女富商,以撤資威脅,書院才特意招收了一屆女生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