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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則,這老婆子做的實屬有些太過分了。
「大娘,你胡咧咧啥呢,人說句公道話咋了?瞧瞧你這做的啥事兒,叔,這你真得好好說道說道,大娘這心思不對,建成那多好的一人,人又孝道,哪次去找人幫忙,人沒答應,他對我們都這樣,更何況對你們這一家子,不能這麼寒建成的心,你們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沒這樣的道理!」
他忙回頭跟楊樂賠不是,楊樂對事不對人的態度讓他安了安心。
村民們都紛紛點頭,「當娘的一定要一碗水端平,你這咋還歪的不成樣子呢,你就不怕那建成醒來知道你做的虧心事?」
「啥呀,這你還不懂嗎?她壓根就沒想過建成還能醒來,要是我兒子這樣了,我二話不說,帶著傢伙事去住著,親自照顧我兒子,兒媳婦好好上班,補貼家裡,爭取在兒子醒來之前,把這個家撐住了!」
「你是個心好的,不像某些人,做的這叫啥事兒啊,真是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就是,小魚不叫她奶奶還是輕的,要是我,我連話都不跟她說,心都涼透了,還有啥好說的!」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余有才臉上再也掛不住了,他咳了聲,朝趙西鳳施壓,「行了,別哭了,跟號喪似的,有這精力還不如趕緊下地幹活,多出力,為集體做貢獻。」
趙西鳳被他當面呵斥,心裡唯一的支撐也沒了,但她不能在這兒失了面子,「老頭子,你別管這事兒,這都到我們跟前兒來欺負咱了,我哪能就這麼服氣?」
余有才用眼神震懾她,可是沒用,趙西鳳現在就是炸了毛的鬥雞,只要幫余小魚說話的在她看來都是敵人。
傅紅跟徐峰走近也聽了不少,真是沒想到小魚的奶奶是這樣的人,聽著都覺得小魚受了很多委屈。
她摸了摸余小魚的胳膊,余小魚扭頭一看是他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跟這種人沒話可說,我們走吧。」余小魚不想他們也捲入這破事中,有損軍人形象。
趙西鳳看她要走,朝她們的方向追了幾步,嘲諷道:「心虛了吧,我就說嘛,小小年紀說謊圓不回來,這下你們都看清楚她是啥人了吧?」
傅紅站著不動,對趙西鳳毫不客氣的說道:「這位老年人,請你自重,不是小魚心虛,而是我們不想跟你一般見識,你做了什麼,大家都看在眼裡,你也只能騙騙你自己,騙不了旁人!」
軍人都參與進來了,余大山頭更疼了,這下子他們余家村的名聲真的要被這老婆子帶壞了。
「大娘,你不要再說了,你的思想太偏激了,我看大家飯也吃完了,都下地幹活吧,爭取早點清完,早點收工!」
「既然思想太偏激,不如好好上一堂思想政治課。」
有些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還有點熟悉,余小魚回頭一看,竟然是蘇元嘉。
他穿著整齊,渾身一點泥巴都沒有,身姿挺拔,步伐穩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人的心坎上。
他怎麼也在這兒?
蘇元嘉在她疑惑的視線中走到人群中,站定,他涼涼的看了眼趙西鳳,「這位老人,你雖然年齡大了,但毛XX說了,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努力學習,他老人家都能活到老,學到老,我們更應當如此。
我們隊裡有專門的政治委員,你的課就由他來上,每堂課後都要寫報告,不會寫也沒關係,我記得村辦公室有喇叭,你就站在喇叭前把自己的感想感悟念出來,余村長,你看如何?」
余大山能說不嗎?這位同志在駐紮這裡的第一晚就被接走了,他一了解才知道,這人是城裡人,還姓蘇,光是那吉普車前面的紅星,再加上他的姓,他不難跟城裡最有權的蘇家聯繫在一起。
「沒,沒問題,政治委員親自給她上課,會不會大材小用,我自己來也行!」余大山怕惹人家嫌。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今天晚上下了工,政治委員會去村辦公室報導,希望你不要遲到。」
蘇元嘉眼睛很大,但臉型稜角分明,眼神有力堅定,反倒減弱了眼睛的稚氣,更增添了眼神的威嚴,趙西鳳一輩子農民,就算鬧也是小打小鬧,哪兒有被軍人這麼盯著的時候,她嚇的心跳加快,嗓子也噎住了,說不出話,剛剛的氣勢全無,反而有些害怕。
余有才看余大山那姿態,明白這人不能惹,趕緊起身打岔,「她聽到了,我會讓她準時去的,你放心好了,我會盯著她。」
蘇元嘉掀了一下眼皮,「很好。」
余有才嫌棄的看了老婆子一眼,「她就是嘴不值錢,天天嘴上沒門,軍官,這女人就是事兒多,您不要放在心上!」
蘇元嘉不咸不淡的瞥了眼余有才,「看來你們村的封建思想還很重,現在提倡男女平等,你沒學習嗎?我覺得只有她一個人接受思想再教育,不夠,你們是一家人,乾脆一起。這清理麥苗的事,你們也不用做了,就負責清運這些整理出來的麥苗吧。」
說完他看向余大山,余大山瞬間會意,「好,我會督促的!」
蘇元嘉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向徐峰。
余小魚跟傅紅走在後面,傅紅擔心她心情受影響,連忙說道:「小魚,剛剛他們挖溝排水的時候,竟然有一條這麼長的草魚順著水流下來了,你說你們今晚有可能不回去,那我們一起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