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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舌頭舔了一下,將她部分的汗珠捲入了口中,認真細細地品嘗滋味。
他的掌心包裹住她纖細的後頸,唇又滑落到她的眼角,復又將她的淚珠捲入口中。
面無表情地模樣做出這樣的舉止,就仿佛在完成什麼任務一般,沒有一絲的情/欲。
最後停頓了一瞬,晦暗的目光落到她柔軟的唇瓣。
陰冷的氣息寸寸貼進,甚至兩個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難以剝分。
喬喬闔著眼睫輕顫,忍無可忍地抬手朝那張臉打了下去。
啪——
她沒什麼力氣,可輕微的脆響聲在室內也異常明顯。
這讓喬喬瞬間想到了當日映濃掌摑喬舊的場景。
隨之而來的記憶,便是映濃那隻潰爛的右手。
記憶串著記憶,許多被人忽視不見的細節都無限放大起來。
喬喬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猛然驚恐地抬眸看向對方。
映濃的手、映濃的手……
竟也是他?
原來這一切從很早就已經開始……
蟄伏在骯髒黑暗的角落裡,骨子裡流淌著冰冷的血,做著殘忍的事情。
昔年他那樣隱忍卑微,都要讓映濃付出一隻手的代價。
那麼眼下呢?
這個曾經羞辱過他、鞭打過他、又玩弄過他,讓他曾經深深憎惡的少女,又該付出何等代價才夠?
只僵持這麼片刻,喬舊蒼白的臉側便浮現出了淺色的指痕。
他抿著唇角,陰翳的情緒卻絲絲縷縷的從眸底溢散。
喬喬只覺得自己要死了。
「就……就當我欠你一條命好嗎?」
喬喬忍不住語氣崩潰道。
她不想被人切下手指,手臂,缺少了任何一塊都不想。
她來時只當自己最害怕死。
原來不是,是他讓她知道這世上竟還有比死還要可怕的事情。
「喬大姑娘果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呵。」
少年反手撫了撫臉側被掌摑的地方,微微轉動漆黑的眼珠,幽幽地看向喬喬。
「雖然沒什麼必要解釋。」
「但我要的只是你的汗液,淚液……」
「還有……」
骨節分明的食指代替了唇,不容反抗地重新攀到了她的唇畔。
這回喬喬卻僵得動彈不得。
那隻細長食指撬開她的唇瓣,細細摩挲。
還有她唇齒間的津液。
沈慕幽用的香料不過是五成相似。
而他一年前用她的血卻可以制出八成像的香料。
若想要再近一步,則需要她的殘肢,血液,汗液,淚液,津液。
可莫要說殘肢,他不過是嘗了嘗最無關緊要的東西,她便嚇得魂都不見。
為達成目的不折手段,他又焉能如她這般動輒感受到禮義廉恥的洗禮?
「為……為什麼要這些?」
喬喬驚得微張著唇,無比震驚地望著他。
當著她的面做完這一切,竟好似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瓣,少年倒是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你可以去問問沈慕幽。」
也就是現如今宮裡那位蘭妃。
他眸光微沉,倒像是希望她早些與那沈慕幽搭上線……
可見他沒能將她即刻變成屍體、製作成屍油的緣由實在不在少數。
畢竟她活著,他還能用她辦許多的事。
可她一旦死了,卻不能再復活。
在喬舊認為沒有必要的時候,倒也不會這麼著急要讓她死。
他動了動手指。
喬喬卻趕忙又道:「還……還有問題。」
「為什麼是我?」
他這些奇奇怪怪的舉止都盤亘在喬喬的心頭,讓她驚惶又不解。
門口緊接著傳來了敲門聲。
「大姑娘,該回去了。」
門外聲音尖利的老嬤嬤說道。
順利地將時間拖延到結束,喬喬心裡鬆了口氣,卻緊緊握住手掌,完全不敢懈怠半分。
***
從青閣出來,幾乎耗盡了喬喬全身的精力、心力。
喬喬的小臉滿是木然,仿佛靈魂早已經出竅,不知飛去了哪裡。
喬茂勛派來的老嬤嬤再三打量,確認她沒有失身於人,可卻又不知屋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喬喬這般反常,老嬤嬤也不敢再多問,只令車夫快馬加鞭地回去。
一直等到深夜,喬茂勛才疲憊地從外面趕回來見喬喬。
當喬舊準時地讓人將喬蘊送到了指定的地點後,喬茂勛便知曉喬喬是成了。
他今個兒是懷著絕望出門,知曉這事情成了以後更是絕望。
他親自為長子選了一塊風水寶地厚葬,悲痛心情可想而知。
他自然比誰都要清楚長子作孽,不知禍害了多少女子,可貴族子弟哪個不是如此?
喬茂勛不過是個文臣,又是個一輩子活在權勢庇佑下的權貴。
被迫做了這樣慘烈的事情,對他而言又豈止是精神上的折辱。
書房中燈火通明。
喬茂勛連日來卻仿佛蒼老無數,唯有見到喬喬的瞬間眼睛才有了少許光亮。
他當著面,又問了喬喬一遍,「喬喬,你……成功了嗎?」
要除去喬舊此人,已然是一件刻不容緩的事情了。
喬喬抬眸看向自己的父親,抿了抿唇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