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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喬有些按捺不住,見街頭熱鬧,正打算也下來馬車張望張望,豈料便叫她在那人群中瞧見了漆雕鉞沉著臉同一個穿著打扮同樣怪異的人走在一處。
喬喬下意識下了馬車,朝那方向尋去。
哪曾想這一路跟到了巷口,人群稀疏了些,漆雕鉞反而更找不見。
她頗是茫然,卻有人猛地拍她肩膀。
喬喬嚇得連忙後退,將身後那人撞到了牆上,手肘磕得他心口一痛,叫他痛哼出聲。
漆雕鉞正皺起眉,卻見少女小臉煞白地撞在自己懷裡。
他心底一下抽緊起來。
「餵……你的胳膊沒事吧?」
喬喬發覺是他,氣得指他鼻子說道:「你再這樣,我往後……必然也再不與你合作!」
漆雕鉞見她炸了毛,轉頭要走,忙拽住她的袖子。
「是我不好,你莫要生氣……」
喬喬回眸看他,見他從懷裡摸出來條蛇,語氣頗有些討好,「給你摸摸我的蛇?」
喬喬抽了口冷氣,當日在那蛇窟底下的可怕記憶又涌了上來。
她僵住了身子,發覺他是不嚇死自己誓不罷休不成?
「你別怕,摸摸,它不咬人的。」
他說著將蛇朝前遞去,喬喬僵著手指沒動,那條小蛇竟然自己將小腦袋探了過來,在喬喬的指腹下輕輕蹭了蹭。
清涼而軟滑的觸感,讓喬喬手臂上忍不住生出雞皮疙瘩。
偏偏那小蛇還乖乖地蹭過來,朝她吐了吐鮮潤的小舌。
喬喬:「……」
好像……是有點可愛。
她自己試著摸了一下,那小蛇頓時歡喜地將自己扭成了個麻花一般,似乎很是害羞。
喬喬睜大了眼睛登時也不惱,又摸了它一下,它竟扭了扭腦袋哧溜鑽到了袖子底下,再不敢露出頭來。
真的……好可愛!
喬喬頭一回被小蛇給萌到了。
漆雕鉞很是自得地道:「你瞧,它是真的很可愛,不過你是喜歡帶花的還是不帶花的?」
喬喬詫異,他身上竟還藏了不止一條蛇?
「你的意思是,你身上的哪條蛇都可以給我摸?」
這般大方,也不怕旁人將他的蛇給玩壞?
也不知她哪個詞兒說得不對,漆雕鉞目光漂移了一瞬,臉頰猛地漲紅。
「這……這個……」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蛇都可以!」
他忽然惡狠狠地朝她說道,抓起袖子裡的蛇轉頭就跑了。
他竟這般大的反應,喬喬還覺得莫名其妙。
她怔了片刻,忽地察覺到一道視線。
喬喬下意識地抬眸,冷不丁地看見了街對麵茶樓門口的少年。
也不知為何,突然見到了那人,喬喬的脊背驀地發涼,心中莫名湧上一陣心虛,就仿佛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她迅速拋開這個錯覺,慢慢收斂起情緒。
「我、我這幾日是有些忙……不過殿下若是要見夏姑娘,我必然不會推脫。」
少女乖乖地走到自己的面前向自己行禮。
喬舊背在身後的手指撫了撫食指上永遠都無法消退的深深痂痕,神情沒有一絲的不愉。
就好像沒有看見她不經意間向其他男人投懷送抱的親密模樣。
也沒有看見那男子被她撩撥得滿臉通紅。
「明日為我約夏姑娘去泛舟游湖吧。」
他慢慢地對她說出吩咐。
她輕輕地答了個「好」,心中卻猜想這次之後,他與夏茹惠的感情興許還會更近一步。
翌日喬喬派人去與夏茹惠約好,便要與她先一步去那船上。
大抵是為了拉近彼此距離,那烏篷船極為窄小,壓根容納不下太多的人。
喬喬見那船上隱隱有人,猜是夏茹惠已經到了,便讓瀟碧回馬車上,自己兀自也上了船去。
船頭的船夫是個白髮老翁,見喬喬一上來,便立刻將船撐離了岸邊。
喬喬愕然,在他耳旁喊了好幾次「人還未來齊」,他都置若罔聞。
喬喬只好去船的另一頭問夏茹惠。
豈料她才一過去,便瞧見了半倚坐在席上的少年。
因他今日難得穿了淺色的衣服,方才竟叫喬喬下意識誤以為是夏茹惠……
烏篷船漸漸划進了池塘深處,連岸邊的風景都看不清晰。
可喬舊由始至終都不曾開口讓那船夫停下。
「殿下……茹惠姐姐還沒上船來?」
喬喬語氣微澀地提醒著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是麼?」
他漫不經心地從齒間擠出這兩個字。
分明滿不在乎。
喬喬額上沁出冷汗,腳下下意識退後半步意識到身後是水,又堪堪頓住。
這條船極窄小,她竟半分也退不得。
船頭微微搖晃,她便搖搖欲墜,嚇得一下子腿軟跌坐在了席上。
如花的裙擺拖曳到船邊,沾了些水意。
待這小船再行得再深一些的時候,喬喬心裡的預感愈發不好,嗓音帶出一絲顫,「殿下為什麼不說話?」
喬舊這時才徐徐抬起鴉黑眼睫,緩緩啟唇道:「喬喬……」
他折了一支荷花擱在掌心把玩,語氣透著一絲涼意。
「我希望往後在你和其他男人那般親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