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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本性惡毒。
喬舊並不意外她這樣說。
哪怕她要親自動手將甄嬤嬤活活折磨死,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他只是想要確認,昨夜碰見他的情景她是真的不記得了。
他制蠱以來還不曾出過紕漏,然而……
喬喬面前的少年沉默了一息。
豈料下一刻冷不丁便有個人影風風火火地衝上前來,抬手就給了少年一個耳光。
「啪」地一聲脆響。
「賤奴!誰准許你直視我們姑……娘?」
直到看清楚對方的模樣,映濃最後一個字因為收斂不及,甚至尾音都顫抖了一下。
四下陡然間陷入一片尷尬的死寂當中。
就連沉浸在自己羞惱委屈情緒中的喬喬也為映濃這一個耳光給愣住了。
須臾片刻,少年蒼白的側頰上浮現出五指紅痕。
空氣靜謐而壓抑。
一隻不起眼的黑色蟲子爬過鞋尖,迅速沒入旁邊的草叢中消失不見。
映濃的手停留在半空,神色僵硬地發現……她打錯人了。
她打的這個人並不是外院那些色膽包天的賤奴。
她打的這個人……
是喬喬的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改下作話,直白地說,女主沒幹過那些惡毒的事情,後面會有反轉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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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喬舊不堪的身份,府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會知道,但晚幾年出生的喬喬卻並不清楚。
喬氏有三房人口。
喬喬是大房女兒,毫無疑問是尊貴的嫡出千金。
而喬舊雖說是三房的孩子,可卻只是三老爺當初因為膝下無子,從外面抱回了他,將他認作兒子。
在喬舊五六歲前,三房夫妻對喬舊疼愛有加,猶如親子。
就在他們夫妻倆準備將喬舊的名字記入族譜的時候,三夫人便陡然地懷上了身孕。
三房大喜,耽擱了喬舊記名的事情,之後三夫人又經歷了小產、二度懷孕的事情之後,喬舊在三房的地位便愈發微妙起來。
有人說,曾經看見喬舊碰過三夫人的湯藥,害了三夫人的第一個孩子。
所以喬舊和喬家的關係,也就是「喬」字摻得上關係。
其餘時候,他和其他僕人一般,是連三夫人的房門都進不得的。
映濃認錯他的原因,也是因為他的衣著太過素樸,甚至都沒有府上的管事穿著光鮮。
據說他六歲之後便根本無人問津。
三老爺交代僕人將他遠遠打發到了最西邊寒氣最重的陰冷廢宅之中。
話里的意思大家都很清楚。
孩子最是容易夭折,三老爺和三夫人希望他能夠自己夭折。
後來缺少了大人照顧的喬舊果不其然地在寒夜裡發起了高熱。
可惜他身骨賤,病痛糾纏了他大半個月,他卻還是讓人失望地活了下來。
所以喬舊雖然名義上是喬氏公子,可事實上卻連個得寵的僕人都未必能比得上。
「對不起……」
孱弱的少年身體微不可察地晃了一息,隨即垂下了眼睫,眸中覆上一層灰翳。
「是我冒犯了姑娘。」
在這個家裡,並沒有同輩份會承認他這層「兄弟」關係。
據說他幼時填腹的食物,都是通過給兄長們騎在胯/下,跪地爬行給人當牛做馬換取來的。
兄長們滿意之後,才會拋灑些殘餘的糕點在他面前的地上,讓他得以苟延殘喘。
所以映濃即便真打了他,心裡也不見得有多愧疚。
如今再見他自己主動低頭認錯,暗暗鬆了口氣之餘,心中更沒了負擔。
「你是何人?」
喬喬回過神來問他。
她哭過後的嗓音還有些綿糯,半點也顯不出讓人討厭的無理取鬧。
「甄嬤嬤與你是什麼關係?」
這兩個問題,喬喬很顯然更好奇後面那個問題。
而喬舊沉默了片刻,也只回答了後面那個問題:「我受過春娘照拂的恩惠,她是我的恩人。」
恩人?
那就是和甄春娘要好的人了。
喬喬早就沒了眼淚,憤懣的情緒也去得無影無蹤。
她黑眸輕眨幾下,抬著下巴對少年說道:「你方才是冒犯了我,所以你須得為我辦一件事。」
少年眼睫微垂,不著痕跡地將情緒斂入陰霾之下。
天暗了下來。
大概是受了白天事情的影響,喬喬到了晚上也沒甚胃口。
用過晚膳之後,她眉心才紓解了些,叫人又送了一籠蟹黃湯包過來充當夜宵。
映濃打量著她臉色,頗是委婉地提起她今日在喬舊跟前說出的話。
「姑娘晚上讓那人在外面等著,莫不是要去見他?」
喬喬搖頭,咬著手裡香軟的包子道:「他那般惹人討厭,自然是叫他在我院子外站一晚上,騙騙他罷了。」
映濃頓時鬆了口氣。
原來是為了作弄旁人出氣罷了。
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映濃也就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