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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舊被喬蘊手下的人給抓了回去。
喬蘊得了髒病的事情尚且還不敢宣揚出去。
是以他只將喬舊綁在了自己院中,私下用刑。
「可知我在你房中搜出什麼?」
喬蘊冷笑著,打量著眼前這個肌膚蒼白的少年,愈發覺得他是個邪佞禍害。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上回在宮裡,好端端地怎就能讓他給逃脫了去?
他慢悠悠地拎起一隻帕子,上面繡著玉兔簪花。
「府上的陳繡娘說,這是她親手所繡,是喬喬的帕子。」
喬舊不言。
「怎麼,你是不是以為我會求你?求你說出劉三的下落?」
喬蘊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臉,道:「你錯了,我可以先折磨你到只剩下一口氣的地步,然後再好好地從你嘴裡問出來我想要的答案就是。」
他說罷,便轉身坐到了陰涼處,抬手閒適地端起一碗茶水,對旁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自覺地拿出些折磨人的東西,朝少年走去。
***
這廂喬喬昏迷醒來之後,額上還青腫著一塊。
大夫說她沒事,可瀟碧進屋來看她時,她卻可憐兮兮地抱著膝蓋縮在床上。
大姑娘的表情呆呆的不說,光是看上去就分外可憐。
「姑娘……」
喬喬眼睫一顫,緩緩抬眸。
她想起來了,她竟然真的全部都想起來了。
就像在第二個人的視角看著自己遺忘的那一切。
喬喬從百花樓里逃了出來,被喬舊帶去山洞,親眼看見他暴露了偽裝,狠狠地咬了喬喬一口。
每一個畫面,都清晰的讓喬喬無法忽略。
那時喬喬便驚懼交加,更是在心底暗暗髮根,等回去後便要他生不如死。
之後的事情雖仍不清晰。
但從頭到尾,喬喬確定以及從來沒有與那老鴇簽過什麼賣身契。
可後來也不知為何,等她再醒來後,她卻忘記了山洞和青樓的事情,指腹上還無端地多出了一抹紅痕……
現在想來,那必然是按過了硃砂的痕跡。
而喬舊交給喬茂勛的賣身契是什麼,亦是不言而喻。
喬喬似魂魄回歸了本體一般,身體也漸漸恢復了知覺,開口問道:「喬舊呢?」
瀟碧詫異,沒想到她醒來後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是六少爺。
喬喬昏迷之後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瀟碧卻沒少打聽。
須臾片刻,便將府里發生的事情告訴喬喬。
喬喬闔了闔眼,對瀟碧道:「你去告訴哥哥……」
「帕子既然是我的,就應該由我來審問……」
瀟碧雖是驚訝,但仍舊應下。。
很快,喬舊被人帶來了珍寶院。
臉上潑了盞冷水,他的長睫顫抖幾瞬,緩緩睜開了眼。
這裡是喬喬的屋子。
只待喬喬從珠簾後出來,二人卻是四目相對。
粉色的繡花鞋踩著柔軟的地毯。
少女緩步走上前來,繞著喬舊莫名地打量了一眼。
「看你現在這幅模樣,真是可憐。」
喬喬緩緩說道,語氣里卻比從前都要冷上許多。
少年衣襟上洇著血痕,一手略有些無力地扶著茶几,眸色不明地望著她。
喬喬走到他的面前,又說:「你這般下賤,想來你父母當初就算不將你拋棄了,也只會厭惡你吧?」
喬舊眸色一變,驀地抬手掐住了喬喬的脖子。
「你說什麼?」
喬喬的脊背在那茶几上微微一磕,腳步被迫停下。
「去荊州的路上,你設計我,我全都知道……」
「是你將我賣進了花樓,讓我被人羞辱!」
她的胸口起伏不定,嗔怒難辨。
喬舊抿著唇,冷冷地看著她道:「我沒有賣過你。」
喬喬見他竟還抵賴,冷嗤了一聲。
「在山洞裡的時候你就已經暴露了不是麼?」
「從前只聽旁人說會咬人的狗不叫,眼下看來果真如此……」
她說著愈發想要生出淚意,最終卻還是強忍了回去,繼續用惡狠狠地話去羞辱於他。
「怪不得三叔叔三嬸嬸全都不喜歡你……」
「因為你無恥、下賤、骯髒!」
漂亮的唇吐出了淬了毒的話語。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叫喬喬心中出幾口惡氣。
喬舊掐住她的脖子,目光冷駭到了極致。
比這更難聽的話喬舊不是沒有聽過。
毫無技術地辱罵,眸中卻水光輕顫,連帶著身子都微微顫抖。
可就是這樣,她眼中的鄙夷憎惡卻成功地勾起了喬舊心中的惡欲。
少年的情緒猶如浸染了一層陰霾,潛伏在黑色土壤里欲出不出。
下一刻卻是一聲極為輕褻低沉的笑。
他垂下眼瞼,長睫如蔽羽般,陰戾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那你恐怕還沒有嘗過無恥下賤骯髒的滋味吧?」
說著收緊了五指,將纖細的人拎到面前。
影子碾壓了過來,將喬喬面前的光全部擋住。
喬喬瞪圓了眼睛,下一刻那張薄唇便重重地碾在了她如花瓣般漂亮的唇上。
他的眼神又冰又冷,濃濃的惡意仿佛撕裂開一道口子,鋪天蓋地地將喬喬籠罩。
因為是她,所以這份蠢蠢欲動的惡念會化為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