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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臻一臉厚臉皮。
衛嵐噗呲一聲笑出了聲兒來,像小時候那樣,伸手往衛臻尚且稚嫩有肉感的臉上狠掐了一把,道:「可不正是,千盼萬盼,總算是將你個小人精給盼來了。」
衛臻吐了吐舌頭,一臉賊兮兮的告狀道:「都怪祖母偷懶,鎮日宅在老宅子裡不想動,還是我催促說,再不回京,大姐姐該成了別人家的了,祖母一聽,立馬撐起拐杖說那可不成,她大孫兒還沒孝敬她孝敬完她了,這不,這才顛顛趕了回來。」
衛臻捂著小嘴,笑得賊兮兮的,告狀是假,打趣衛嵐才是真。
果真,只見衛嵐聽了耳朵下意識的紅了一截,女兒家家的親事歷來是閨中私密話,尋常明面是也唯有長輩們當面打趣一二,如今卻被眼前這麼個小妮子打趣了,衛嵐頓時又惡狠狠地往衛臻臉上掐了一把,嘴上卻明媚大方道:「小妮子,敢打趣你大姐姐,看大姐姐怎麼收拾你。」
說完,捏了還要捏。
衛臻立馬往後躲,見郝氏跟殷氏二人笑著走了過來,衛臻立馬躲到了郝氏身後,急急道:「大伯娘,救我,大姐姐欺負我。」
大約怕郝氏靠不住,又一溜煙躥到了殷氏身旁,吐了吐舌頭道:「太太,你瞧大姐姐這模樣,好生嚇人。」
嘴上雖告著狀,臉上卻笑嘻嘻的,只覺得尋到了兩尊大佛做靠山似的,只一臉得意朝著衛嵐做了個鬼臉。
衛嵐頓時氣樂了,眼瞅著要來捉她,郝氏雙眼一瞪,道:「行了,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似的玩瘋了。」
臉上雖故作嚴肅,可眼中卻依舊忍不住帶著淡淡的笑意。
說完,郝氏又仔細叮囑了一番,沖衛嵐幾個道:「祖母還在屋子裡頭歇息了,你們幾姐妹兩年未見,定會有說不完的話,敘舊不打緊,切莫吵著了祖母。」
頓了頓,又道:「七丫頭也剛回,亦是一臉疲憊,說幾句得了,過後有的是時間,莫要一直逮著妹妹不放人,知道麼?」
仔仔細細的囑咐了一番,這才跟殷氏二人緩緩去了,將空間留給她們這群小孩,走遠了後,依稀聽到郝氏跟殷氏二人在咬嘴道:「兩年不見,七丫頭性子倒是活波伶俐了不少,不像小時候怕生得緊。」
郝氏走後,衛嵐這才上上下下認真的打量起衛臻,看著衛臻如今都飛躥得快要有她高了,隱隱到了她耳根的位置,又見短短兩年未見,這小丫頭片子出落得如此雪糯可人,衛嵐心裡驚嘆不止,不過,整個衛家的姐妹中,唯有她跟這位七妹妹是相處最多的,也唯有她最熟知這位妹妹的真實容顏,不過,儘管料想到衛臻日後必定容貌不俗,可真真等到如今隱隱長開了,依然令她驚艷不已,衛嵐只靜靜打量著衛臻的眉眼,良久,忽然冷不丁笑著道:「高了,瘦了,白了,也……愈發俊俏了。」
說完,令身後的念霜將東西拿上來,衛嵐從托盤裡拎起了一塊薄薄的面紗,往衛臻臉上比了比,見遮住了她大半張容顏,可依然遮不住那雙絕美的桃花眼裡芳華魅惑,只難得一臉無奈道:「京城可不比小小的元陵城,規矩甚多,往後出門記得遮嚴實些了,定然要護好這張臉。」
衛嵐難得一臉鄭重其事,話里話外透著深意。
這張面紗是衛臻來京後,衛嵐送給她的第一樣東西,看著眼中這張面紗,衛臻眼中微微有些複雜。
大俞崇尚文人雅士,對美素來欣賞,可是美到極致便是俗,衛臻雖前世貴為太子妃,可名聲卻並不大好,除了她胸無大志、愚昧無知外,這張臉也拖了她不少後腿,這也便是前世為何她生得美,卻並不得人心的原因。
反倒是相貌平平的衛綰一直為人稱讚,稱讚她冰清玉潔、才氣驚人,令人見之忘俗。
前世衛臻總想著,若是她那張臉,配上衛綰的才氣,定當驚為天人了吧,可惜一切不過是空想而已。
容貌,對於名門貴女亦或是才華橫溢的才女而言,皆是錦上添花,可是對於花瓶而言,更多的卻是一種諷刺罷了,尤其是像她這般一無是處,身份不上不下的庶女而言,更是一場災難。
沒想到,衛嵐眼光如此遙遠,並且如此用心,換作任何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興許非但不能接受這樣的舉動,反而會隱隱不快,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多麼慶幸,這一世的衛臻,懂得了許多人情世故,也看懂了身邊人對自己的關心。
「多謝……大姐姐。」
衛臻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的面紗,由衷的沖衛嵐道。
衛嵐有些詫異,詫異衛臻的通透及聰慧。
不多時兩人對視了一眼,紛紛笑了,眼中不言而喻。
正在此時,忽而一道略微尖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只一臉陰陽怪氣道:「喲,小馬屁精長成大馬屁精了,小時候便陽奉陰違,兩面三刀,如今長大了一點長進都沒有,竟然還是這幅德行,怎麼著,咱們這些人全部都是些擺設不成,是不是在某些人眼中,唯有大姐姐才尊貴,才配得上某些人的主動招呼,咱們這幾個庶出的,就配不上麼?」
那道聲音依舊毒辣刺耳,刁難人的功夫是耍得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衛臻緩緩抬眼,只見衛姮衝著衛臻一臉白眉赤眼,兩年不見,衛姮身子也跟著漸漸長開了,亦是生得越發伶俐了,衛姮小時候生得白白胖胖,就跟觀音坐下的善財童子似的,長大了,身子瘦了些,不過依舊圓潤白糯,她的眼睛很大,跟葡萄似的,圓溜溜的,臉上還帶著一臉稚氣,小嘴卻十分伶俐,噼里啪啦,就跟放鞭炮似的,整個人活靈活現的,不過從前比衛臻高出半個頭的衛姮如今卻被衛臻趕超了,從前她們二人的身份還曾被三伯娘搞混過,如今,應該是無人會輕易弄混淆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