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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世安院正房屋子裡陡然一靜。
下一刻,只見身旁的轅文德低低笑著出聲問道:「七妹妹,有何指教?」
原來一把橫擋在這對新婚夫婦跟前的人正是衛家的七娘子衛臻。
只見粉妝玉琢的衛臻此刻橫擋在了正屋門口,只微微挑眉看著轅文德,一貫笑語嫣然的小臉此刻難得微微板了起來,只一臉嚴肅,一動不動的盯著轅文德瞅著。
身後長輩們見到這一形勢,紛紛愣了愣。
眼下時辰緊,怕誤了吉時,有有分寸的教養嬤嬤很快反應過來,準備將不懂事的七娘子拉開,卻見高堂上的老夫人冷不丁開口道:「既然七丫頭有話對她大姐姐說,便讓她說便是,橫豎差不了這幾句話的時辰。」
老夫人都發話了,一個個自然紛紛退下了。
衛臻跟衛嵐要說的話,該說的話,昨兒個夜裡早已經說完了,她今兒個要說的對象,是她未來的大姐夫轅文德。
只見衛臻一臉正色的盯著轅文德,不多時,沖身後的雙靈看了一眼,很快,雙靈便捧著一盆尚未開花的玉蘭花走了過來,衛臻將玉蘭從雙靈手中接了過來,少頃,只一步一步走到了轅文德跟前,遞到了他的跟前,並沖他一臉認真道:「大姐姐名嵐,閨房院落為蘭院,她愛蘭,今兒個姐姐大喜,妹妹無甚金貴之物相贈,唯有這盆玉蘭是妹妹的最愛,蘭者,蕙質蘭心、空谷幽蘭,在我心裡,正如大姐姐一般無二,今日這盆玉蘭我便贈予大姐夫,將這二蘭一併交到大姐夫手裡,只希望能夠讓大姐夫知曉,能夠娶到大姐姐這般蘭質薰心的娘子,是一種福分,希望今後,姐姐嫁到轅文家,大姐夫能夠善待她,理解她,尊重她,珍視她以及寵愛她,不然,但凡姐姐有什麼委屈,我這個做妹妹會第一個不放過大姐夫!」
十二歲不到的衛臻,臉上還一臉稚氣,然而說這番話時,她一字一句咬字體堅定。
她難得收起了臉上地嬉皮笑臉,變得嚴肅而正式。
一字一句,皆是真情實感。
原本熱鬧不已的屋子陡然靜了下來。
紅蓋頭下,那張好不容易乾涸的臉,又再次花了。
良久,只見衛嵐微微哽咽道:「臻兒……」
聽到衛嵐再喚她,原本一臉嚴肅的衛臻瞬間便展露了笑顏。
對面的轅文德身高八尺,可面對著眼前這個小女娃娃,也終究不能倖免,他的臉色一片動容,良久,他上前一步,雙手親手將那盆玉蘭接了過去,沒有因為衛臻人小而輕視她,反而一臉
認真凝重道:「七妹妹放心,你今日說的每一字,我都記下了。」
說到這裡,轅文德偏頭看了身旁的衛嵐一眼,良久,只微笑並一臉鄭重道:「這二蘭,我今日都收下了。」
轅文德話音一落,只見整個屋子裡的人紛紛一臉動容。
一向爽朗幹練的郝氏此刻也終是忍不住將帕子捂在臉上,雙肩亂顫了起來。
「好,大姐夫,日後我會檢查的,一看這盆蘭花,我就知道大姐夫說沒說謊。」
說到這裡,衛臻終於調皮的沖轅文德吐了吐舌頭。
此時,天色大亮,陽光升起,和煦的陽光照耀的衛臻的小臉上,像是在她身後渡了一層金光似的。
身後的元翎微微眯起了眼。.
第202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各領風騷數百年。
卻說衛家最為顯赫時期,是為老太爺時期,一朝帝師,風騷無限,到了下代,卻日漸沒落, 只剩大房艱難盤踞朝中,如今, 隔代中,孫輩們漸漸長大, 意味著新的一輪棋牌,將要重新洗翻了。
新年過後, 春天到來,也就意味著三年一度的科舉考試也將要隨之而來。
科舉乃朝廷大任,三年一度的國之棟樑選拔, 國之根本, 自然重之又重。
每年,監考官的人選成為整個科舉考試中最受關注的一個話題,而今年,聖上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太子殿下, 這也就意味著, 今年這一屆所有的考生將會成為太子門生,這不僅僅是為朝廷選拔棟樑,更是赤, 裸裸的直接為太子招募人才心腹啊。
實屬陛下之心,路人皆知。
新年一過,衛家便立馬從慵懶熱鬧的新年氣氛中,早早恢復了過來,因為今年,大公子衛褚,三公子衛宴都參加了今年的科舉考試。
三公子不過是吊尾車,他多為試試水,大公子則是重中之重,於是,整個衛家,尤其是整個大房,為了不影響二位公子複習學業,早早便將整個宅院從新年熱鬧的氛圍中抽離了出來。
不許嬉笑打鬧,說話不許高談闊論,更加不許大聲嚷嚷,就連走路,都不許放大步調,不許引起任何聲響,甚至為了求得高中,郝氏提前半個月吃齋沐浴,日日焚香,還像模像樣的向殷氏討教起了禮佛禮儀。
整個衛家,都為此過得……素淡了起來。
衛褚衛宴科考之時,衛嵐已嫁去轅文家近三月光景,因衛嵐離開了衛家,衛臻便鮮少出門溜達竄門,幾乎開始足不出戶。
阮氏的肚子也一日日鼓了起來,已有五月有餘,預計生產日期大約在七月左右。
至今,除了整個碧水居上下,整個衛家得知阮氏有孕之人,不過寥寥數人。
這得歸功於一方面大部分人的目光全部都投放在了翠微居的潘姨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