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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老夫人面上似乎也有些好奇,顯然對此事並不知情。
不過一芯大師卻未曾作答,只緩緩一笑,隨即低頭看著手裡的佛珠,只緩緩閉上了眼,最後一次捻動著佛珠,為此物禮送。
由始至終,一芯大師未曾詢問過半句,此物她究竟是如何得來,何時得來的,倒是一旁的衛綰,忍不住走到衛臻跟前,有些好奇道:「此物如此貴重,不知七妹妹是從哪兒得來的?」
衛綰其實真正想知道的是一芯大師會對這位七妹妹算出什麼樣的命數,畢竟,給她的算出的命格,令人震撼,在那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整個屋子裡的嬸娘們全都齊齊一臉震撼的看著她,就連她自己的也震驚不已。
絕頂富貴命,那是……
衛綰心砰砰砰地跳得厲害。
若是以往,她幾乎是連想都不敢想,她不過是衛家五房一屆毫不起眼的庶女,雖過繼到了太太名下,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過繼的嫡女與真正的嫡女其實是有著天壤之別的,何況她的生母冉氏還好好的活在世上了,關鍵是,五房無官無職,即便是嫡出的,在這滿京權貴圈子裡頭,壓根不值一提,可是,命運便是如此奇妙,身份低下如她,卻機緣巧合有幸認識了一位整個大俞身份最為尊敬之人,一位大俞的儲君,未來的天子,結合到今日大師給她算出的命格,由不得她不胡思亂想。
然而,接下來一芯大師似是而非的一番話卻令她整個人猶如被潑了一身冷水似的,一下子上天入地,而不知是不是衛綰心裡的錯覺,她總覺得未來她整個一生的變數,都會跟眼前這人,她的七妹妹有著莫大的干係。
可惜,老夫人對這位七妹妹護得極緊,許是瞧出了衛臻命數的不同,忙在眾人面前終止了這個話題。
衛臻聞言,只朝著衛綰淡淡笑了笑,道:「此物是當初在元陵城時跟著蘇家表哥一道遊玩時無意間得來的,臻兒子以為是顆普普通通的珠子,今兒個來寺廟不宜過於艷麗,便隨手戴了,竟不知竟是大師之物,想來也是此物通靈念主,冥冥之中的定數。」
衛臻一字一句緩緩道。
衛綰聞言,微微眯著眼,盯著衛臻看了良久,道:「想來如是。」
說罷,二人相識一笑,二人的眼中卻各自複雜。
說完,衛臻便又立馬乖乖的退回了老夫人身後,靜靜候著。
約莫半刻鐘左右,方才那個小彌僧終於去而復返,他立在門外恭恭敬敬的通傳道:「太師祖,無芯師叔來了。」
一芯大師悄然睜開眼,緩緩道:「進。」
小彌僧立馬眼明手快的將門推開,不多時,只恭恭敬敬的將雙手合十,衝著外頭的人道:「師叔……師叔,請。」
小彌僧有些戰戰兢兢地,似乎對屋外之人有些惶然。
話音一落,只見一位十分年輕的小僧大步走了進來,對方一身粗布青衣,人高馬大,臉上一臉的絡腮鬍,將大半張臉全部遮住了,並且在頭上包了一塊圓形的帷布,瞧著似乎並未曾剃度,整個人顯得有些粗狂、滲人,絲毫沒有半分僧人該有的修行模樣,他全身上下都包裹地嚴嚴實實,僅僅只在臉部上方露出了一雙犀利狠絕的雙眼。
衛臻不由微愣,正是之前在大殿上將圓哥兒嚇哭之人。
第156章
而這位無芯大師一出現後, 明顯, 整個屋子裡所有人全部齊齊愣了愣。
畢竟,一芯大師的徒兒,旁人的師叔, 大家想像中應該是像住持觀真大師那樣修行甚高的大師, 不說白須飄飄,至少也該是個年長的算得上大師級別的, 卻萬萬不曾想到, 鬍子是有, 卻是滿臉的絡腮鬍。
並且,大傢伙火兒上上下下將對方打量著,對方一臉兇相,又頭戴著帷帽, 竟是個未曾剃度的, 且全身上上下下絲毫不見半分僧人模樣不說, 倒是有些像是打從北疆而來的匈奴人或者深山裡頭的野人似的。
那個叫做一芯的僧人任人打量著,絲毫未將裡頭的人放在眼裡,只面無表情得大步往裡走, 直接目不斜視的走到了一芯大師跟前, 朝著對方淡淡的點了點頭, 是既不出聲喚聲師父, 也並未曾有半點兒敬意,且神色淡淡的,眉眼間似乎還隱隱透露著些許不耐煩的意味。
上首的一芯大師也並不惱, 只伸手捋了捋長須,面目依舊和善道:「徒兒無芯,此物乃為師贈於這位女施主之物,如今交由你拿去,待為師為其念經開光。」
說吧,將手中的佛珠緩緩遞到了一芯跟前。
無芯見了卻淡淡蹙眉,只皺著眉頭盯著一芯大師手裡的佛珠,並沒有接,而是淡淡挑眉道:「此物不全,無法超誦。」
聲音低沉,大抵是許久不曾開口說話,隱隱有些沙啞的味道。
下一刻,卻見一芯大師將一根黑繩一併遞了過去,而無芯見到那根細繩後,雙眼微微一眯,眼中瞬間泛起詫異之色,下一瞬,對方嗖地一下扭頭,那雙如鷹般的黑眸瞬間如毒箭似的,直直朝著老夫人身後的衛臻掃射了過來。
衛臻微微一愣,一時間險些被對方那個眼神嚇到了,她下意識的抬手扶了扶老夫人的椅背,神色有些莫名其妙。
片刻後,微微抿嘴,不露痕跡的摳了摳椅子背,心道,對方憑什麼對她不滿,她對他不滿還差不多,害的她的屁股到現在還有些隱隱作痛,怕是開了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