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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臻將老夫人送回世安院後,這才返回自己的碧水居,結果臨近院落時,在院子外的林子裡遠遠地瞅見了兩道身影匆匆閃入了林間。
冬兒一臉狐疑道:「娘子,那人……那人可是老爺?」
衛臻聞言,嘴角微微一抿,雖然只瞧見兩道背影一閃而過,可是能夠自由出入內宅後院,並且酷愛穿戴一身白衣之人,並且見了衛臻如見蛇蠍之人除了衛霆禕還能有何人?
瞧著衛霆禕這幅輕車熟路的架勢,看來,衛臻不在府中的這兩日,衛霆禕怕是沒少往碧水居跑。
阮氏單純,縱使這些年來被她們日日勸解灌輸,比之當年長進了不少,可是衛霆禕乃何人,他曾乃是整個元陵城最風流倜儻的花花公子,不管如何面冷心冷之人,只要他勾一勾手,無不可化作纏指柔。
更何況,阮氏最是心軟慈善之人,她的堅毅在糖衣炮彈下撐不了幾日的。
衛臻作為一個女兒,雖對衛霆禕滿是怨恨,卻無法阻擋一個女人對丈夫的回應。
立在原地沉默良久,衛臻沖冬兒道:「你且前去打聽打聽,不再的這幾日,五房可有何風吹草動不曾?」
當年她年幼,護不住阮氏及她肚子裡的弟弟,可如今,舊事如若再次重演,便算她白往這世間走一遭了。
冬兒會意,跟雙靈對視一眼,連院子都未入,直接去了。
進了院子後,阮氏早早在屋子外頭等著呢,衛臻抬眼,見阮氏歡喜不已,眉眼間藏著某種不同於往日的緋色與春、意,衛臻微微嘆了一口氣,倒是未曾點破,直接挽著阮氏一路往裡去了。
剛進屋沒多久,得了她們回府消息的衛慶便顛顛跑了來,人還在院子裡頭,那吆五喝六的大嗓門便早早傳了進來,滿院子裡的丫頭見了他各個躲得飛快,衛慶氣得嗷嗷直罵人,悶了一肚子裡的火沒處發,進來後直接怒氣沖沖的往她桌子上甩了一張請帖,道:「諾,這可是你家五哥哥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特意給你弄來的坐席,整座江心舫最後一間雅席了,端午當日,龍舟賽後可乘坐江心舫一路遊覽整座護城河的風光,整座船舫就唯有數十座席位,全部被那些王孫貴胄們給包了,可謂千金難求,怎麼樣,你五哥哥夠意思罷,為了這張請帖,為了領著你出門張張見識,今兒個你哥哥差點兒沒被人扔到護城河去餵魚了!」
衛慶一進來便滔滔不絕,完了後直接提起桌上的茶壺往嘴裡猛灌了半壺茶,最後,邊大口喘息著邊朝著衛臻直瞪眼道:「卻不想好心沒好報,瞧瞧外頭一個個死丫頭片子,見了爺跟見了鬼似的全跑沒影了,爺是瘟神不成,氣死爺了。」
衛慶連毛都還沒長齊,便一口一個爺自稱,說完將茶壺放下後,衛臻這才看到他的左眼頂著一片巨大烏青色,衛臻頓時心下一跳,忙不迭一躍而起,指著衛慶道:「怎麼傷成這樣呢?」頓了頓,立馬臉色一收,一臉嚴肅的盯著衛慶道:「是不是又在外頭闖禍了?」
上一世,衛慶慘死在二皇子手裡一事兒令人記憶猶新,自從衛臻此番回京後,便處處叮囑著衛慶,不許在外頭惹是生非,尤其,不許胡亂開罪權貴,她管他簡直管得比三老爺還要來得嚴苛,導致這些日子衛慶見了她差點兒沒躲著走。
衛臻是真的怕啊。
原來,日子過得越是舒心順暢,人便會越發膽小怕事,只因,在乎的人越來越多,心裡的牽絆也越來越多了。
思及至此,只微微抿著小嘴一臉嚴肅道:「還傷了哪裡,傷得可重,不是讓你在外頭消停著些麼,莫要惹事生非麼,怎麼回回一出府就落了一身傷,若是再不聽勸,回頭我便稟了大伯關你禁閉,看你還如何蹦躂惹事!」
衛臻嘴上說著,手上卻輕車熟路的去了裡頭將藥箱搬了出來。
衛慶見衛臻小臉一板,心裡莫名有些發憷,不過卻一臉嘴硬道:「哼,哪裡是小爺惹是生非,是人家都將尿撒到你臉上來了,哪裡忍得下這口惡氣。」
衛臻走過去,將衛慶的臉一臉粗魯的掰扯過來給他上藥,嘴上問道:「這次又惹上誰了?」
每每衛慶在外頭惹了禍,衛臻勢必會事無巨細的問個一清二楚。
衛慶被衛臻粗魯的動作弄疼了,只滋滋抽氣,往日裡也樂意跟她分享在外頭的荒唐行徑,可今日不知如何,似乎並不想開口,只胡亂道了句:「問這麼多幹嘛?小娃娃家的——」
衛臻動作一停,頓時皺眉看著衛慶,心裡則有些緊張道:「可是得罪了哪路權貴?莫不是皇親國戚?還是哪家王孫貴胄?」
衛臻直直盯著衛慶的眼睛,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衛慶是個直腸子,被她逼得不耐煩,不多時,只胡亂擺了擺手,沉默了片刻,忽而抬眼看著衛臻,有些奇怪的答非所問道:「小衛臻,你是不是在外頭得罪什麼人呢?」
第162章
衛臻聽了神色一稟,道:「此話何意?」
衛慶聞言眼神有些躲閃, 可礙於衛臻眼神的凌厲, 又不得不說, 最終,只微微眯了眯眼, 一臉陰鬱道:「市井有些流言緋聞,是關於你的。」
想到白日裡撞見了那些腌臢場景, 衛慶便氣血上涌, 確切的說, 壓根不是什麼流言蜚語,而是污穢之言,而那些話卻是出自整個京城最惡貫滿盈的廢物惡犬口中。
鄭三那個惡犬竟然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揚言, 早晚要將那位樓蘭仙子壓、在、身、下,嘗嘗她的美妙滋味, 甚至當眾對衛府的娘子們評頭論足了起來, 那下流骯髒的污穢腔調直接惹得他怒氣上涌, 想也沒想當眾朝著鄭三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