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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沖方修遠淡淡笑著道:「今日人山人海,竟如此有緣,在此一遇。」頓了頓,又問道:「方老弟,初入京城,可還習慣。」
見到衛褚,方修遠一改之前的嚴肅,忙朝著衛褚緩緩作了一揖,淡淡笑著道:「方兄,別來無恙。」
兩人回京時,一路暢聊,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郝哲翰亦是個讀書人,方修遠一出現,還未曾開口時,他就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書卷之氣,又見方家兄妹跟衛臻衛褚相聊甚歡,他一時落了單,未免有些氣餒惆悵,且見臻妹妹似乎與這位方公子甚是相熟,郝哲翰不知何故,頓時心急火燎了起來。
正在此時,忽而見衛臻身後有人經過,對方懷裡抱著的長劍不慎將她的長髮勾了起來,郝哲翰愣了片刻,生怕弄亂了臻妹妹的儀容,正要出聲提醒,卻見她身側的那位方公子將手微微一抬,直接將臻妹妹的長髮撫順了下來,整個過程中對方舉止十分自然,好似早已經做過了無數回似的,而臻妹妹絲毫未曾察覺,還在那裡跟另外那位方娘子喜笑顏開。
郝哲翰愣了片刻,正要收回目光時,卻見方公子清冷的目光直直朝他看來。
兩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對方目光分明更古無波,卻偏偏顯得十分犀利,像柄利劍似的。
郝哲翰雙眼一跳,立馬匆匆見視線收了回來。
第168章
「方小娘子, 衛七娘子,我家郡主在廣陵台設宴, 聽聞兩位娘子在此處,特意吩咐奴婢請兩位娘子前去參宴。」
衛臻正欲拉著方靜姝一同前往玉瓊樓,將鄭家姐妹介紹給方靜姝認識, 卻不想,端陽郡主身邊的侍女銀琅忽然從天而降,出現在了衛臻一行人跟前。
衛臻跟方靜姝二人對視了一眼, 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銀琅笑了笑, 又道:「今日太子殿下親自登場, 率皇家賽隊親臨比賽, 為國揚威, 郡主為了鼓舞士氣,為太子殿下、為大俞助威, 特意在廣陵台設了宴席, 今日許多郎君娘子齊聚一堂,二位娘子何不一去?」
頓了頓,目光在衛臻及方靜姝二人臉上一一划過,銀琅又道:「聽聞一會比賽結束後, 太子殿下許會駕臨, 太子殿下對方小娘子的才華讚不絕口,若是見到二位娘子在場,定當開懷。」
不愧是端陽郡主身邊的侍女,一襲話說得頗有水平頗有威懾力, 好似她跟方靜姝二人不去,就是不支持太子,不支持大俞似的,關鍵是話里話外雖透著這個意思,可對方言笑晏晏,絲毫不會令人不快。
衛臻猶豫了片刻,抬眼看了身後的衛褚及方修遠一眼。
銀琅又衝著方修遠及衛褚行了一禮,道:「幾位公子,請。」
對方都直接這般請上門來了,倘若拒絕,便是絲毫不給端陽郡主的面子了,方家跟郡主府素無往來道罷了,可衛家跟轅文家結了親,而轅文德在太子手下當差,便是為了衛嵐,衛家也絕對不會跟太子、郡主府交惡的,更何況,衛褚送完衛臻後,本就是要去往廣陵台的,頓了頓,衛褚看向衛臻兒,緩緩道了聲:「臻兒。」
衛臻猶豫了片刻後,只得抿著嘴將冬兒招來,並沖她道:「你去跟鄭家姐姐說一聲,省得她們久等。」
冬兒立即去了。
衛臻一行便改道去了廣陵台。
廣陵台共有七層,是除了皇宮大院外,整個京城最高的樓台,亦是整個京城最奢華最雅致之所,是所有京城公子哥流連忘返之地,此處有美酒,有佳肴,有雅妓,有歌姬,也有無數風雅才子詩人,是整個京城最大的風雅場所。
一過去後,遠遠地只見廣陵台方圓半里外全都被戒嚴了,有士兵把守,將整個廣陵台隔絕在了一片淨土中。
這一日,整個廣陵台皆被京城權貴給包場了。
端陽郡主原本想要包下整座廣陵台,可奈何此地搶手,有人早早在年初之際便開始訂下了,便是端陽施威,也不過堪堪才定下了六樓一層而已。
也不知這廣陵台幕後東家是誰,竟然如此有底氣,這麼多年來,有不少侯爵子弟在此處鬧事,聲稱要將此樓給直接推平了,然而撂下話的人時時有,可在諸多權貴跟前,廣陵台絲毫沒有任何服軟之意,依舊直挺挺的矗立在了這裡,好似有屹立不倒之姿,久而久之,便再無人趕在此處撒野了。
卻不想,好巧不巧,今兒個衛臻等人過去時,正好趕上了有人破天荒的在廣陵台鬧事。
他們一行人剛上六樓,就見一群人被從七樓打了下來,一群五六個人直接從七樓滾落到了六樓樓梯間,甚至還有一人直接從七樓縫樓梯縫隙間直接跌落到了一樓,將一樓的桌椅砸壞,直接七竅流血而亡,而其餘幾人有人歪七倒八的掛在扶手上,有人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呻、吟,各個鼻青臉腫的,非死即殘。
這樣大的一番動靜,將整個廣陵台所有人全部驚動了,紛紛派人來探。
不過,這樣的動靜發生,其實倒也不稀奇,要知道,今兒個來的全是京城人中龍鳳,誰也不比誰身份低,誰也不比誰後台小,一個個全都囂張霸道慣了,今兒個全湊一起了,不出事才怪。
六樓差點兒被七樓的動靜連累,只見端陽郡主親自過來了,微微板著臉,冷冷的盯著腳下一群人,旁邊的大丫頭金琳見了,大聲呵斥一聲,道:「何人敢在此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