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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聞言,拿起佛珠細細瞧了一陣,道:「這串佛珠打他老人家遁入空門第一天起便從未離過手,小時候老婆子我也是瞅見過的,未曾想今兒個竟然給了你,想來他老人家該是喜歡你的,既然此物也確實跟你有緣,你便自個收著吧,既然跟你有緣,即便是掉了,想來也終究會回到你手中的。」
老夫人十分樂觀。
衛臻想了想,忽而有些忍不住好奇道:「祖母,方才在那偏殿裡,一芯大師想要替臻兒算命,祖母為何攔住了。」頓了頓,只悄悄扯了扯老夫人的衣袖,一臉賊兮兮的看著她道:「祖母可是私底下詢問過一芯大師了,臻兒的命格好不好,是不是個一臉福相的,好祖母,臻兒好奇得緊,您要是曉得,就別藏著掖著,跟臻兒說道說道唄。」
衛臻跟個小孩子似的,纏著老夫人不放。
老夫人將手指頭彎曲著,往她腦袋上狠狠敲了敲,敲得衛臻眼淚汪汪的,這才收了收,道:「去去去,跟只小蜜蜂似的,嗡嗡嗡的,吵得老婆子我腦瓜子疼。」
不過說笑歸說笑,跟衛臻打趣一番後,末了,老夫人還是難得一臉認真道:「命格究竟好不好,無非只有好與不好,又或者平平無奇這麼幾種,若好便罷了,如若不好,平白徒添你的煩惱不是,可若好,難免遭人惦記,到最後,說不定平白惹人不快,到最終,怕是分不出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了,你如今年紀還小,不像你大姐姐,馬上就要出嫁了,你在這個家裡,還得住上好些年,無論命格好不好,旁的祖母不敢保證,可在衛家這幾年的舒心日子,祖母還是敢替你保證的,所以,知與不知,又有何干係呢?」
老夫人微微挑眉道。
衛臻聽了鼻子酸酸的,一臉感動,不多時,只依偎過去,一把縮在老夫人懷裡,心裡似乎有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一句話道:「祖母如此疼愛臻兒,都疼得臻兒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媽媽在一旁聽了頓時噗嗤大笑,道:「老夫人,您瞅瞅,小主子這兩年是越來越沒皮沒臉了。」
屋子裡頓時一團和氣。
鬧過後,衛臻有些累了,就將老夫人的寢榻給霸占了,在老夫人睡了個美美的午覺。
結果被屋子外一陣細微的喧囂聲給吵醒了,她似乎聽到了小孩童的嬉笑聲,醒來後,見屋子裡沒人,就冬兒那小丫頭坐在榻下的木階上守著,她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還在流口水。
她小心翼翼的下塔,結果還是將小丫頭給吵醒了。
冬兒立馬過來伺候她梳洗,衛臻不由問道:「咦,祖母她們人呢?」又道:「外頭不知何人在喧譁?」
正說著,老夫人跟前的雪芙端著水進來來了,看到衛臻醒來了,忙笑道:「小主子這一覺睡得可香?足足睡了兩個時辰了?」
衛臻聽了頓時一驚,道:「兩個時辰?」說著,忙將目光往屋子外瞧,只見太陽果然快要下山了,她有些驚訝不已,沒想到竟然足足卸了一整個下午,衛臻忙問老夫人去了哪兒。
雪芙道:「老夫人去了一芯大師那裡,他們十多年沒見了,想來是想要好生敘番舊的。」
見屋外有些喧鬧,雪芙想了想,道:「應當是將軍府的大小姐、二小姐及小郎君,方才小主子歇息時,她們來了兩次,那鄭小郎君一直嚷著要找姐姐,被老夫人撞見了,老夫人還逗弄了一陣小哥兒呢。」
雪芙將她睡著時發生的這一系列事□□無巨細的稟告著。
衛臻臉微微有些紅,瞪了冬兒一眼,道:「小客人都登門兩回了,怎麼不將我喚醒?如今連三歲的小娃娃都曉得你家主子是個貪睡不起的了。」
衛臻隱隱有些惱恨。
冬兒卻捂嘴笑道:「哪裡沒喚,冬兒去了好幾遭,可我的好主子,奴婢一喚,您就滾到寢榻的最里側去了,如何都喚不醒,您叫奴婢如何是好,這不,奴婢都喚累了,倒在地上就差點兒睡著了。」
冬兒說著說著,忽而悶笑出了聲。
就連一貫穩重的雪芙都忍不住雙肩亂顫。
衛臻氣得鼓起了臉,待洗漱後,懶得搭理這二人,直接出去尋找她的新朋友。
一出院子,便瞧見原來是鄭襄陽及鄭如玉二人正在院子裡陪著圓哥兒一起放紙鳶。
此時夕陽西下,在天邊染上了一抹赤紅,蜻蜓式樣的紙鳶在夕陽里展翅高飛,衛臻頓時雙眼微微放光,她從來不曾玩過紙鳶,小時候在府里看到衛綰跟衛姮兩個玩過,她一心想玩,可是彼時年紀小,又不討喜,被全府上下欺負,只能遠遠地趴在樹樹背後偷偷看著她們放。
那個時候她好生羨慕衛綰衛姮。
就是在那次,她從樹上掉了下來,砸到衛綰身上,然後將身上的熱症傳染給了衛綰,沒多久,兩人紛紛染上了天花。
如今,沒有天花,也沒有衛綰,有的都是她的朋友們,衛臻立馬抓起裙擺一路小跑了過去。
第158章
衛臻一跑過去, 只見鄭襄陽跟鄭如玉二人齊齊迎了過來, 鄭如玉是個胖乎乎、圓溜溜的可愛女孩兒, 她黏糊糊的,對衛臻有些莫名的崇拜感, 一見到衛臻立馬親熱的將她挽著,邊開心邊抱怨道:「臻姐姐, 你未免也太會貪睡了罷,咱們來尋你都尋了兩輪了, 都不好意思再登門了,圓哥兒吵著鬧著要過來尋你,為了見你一面, 咱們陪著他在院子裡瘋玩了一整個下午,我都要累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