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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等了多久,終於,再次聽到「嘎吱」一聲,那扇厚重大門復又開了,小師父快步走了過去,卻是將那支簽子重新還給了太子,恭恭敬敬道:「稟殿下,師祖說,緣分未到,有緣他自會見殿下的。」
頓了頓,又道:「若殿下心結久未解,那便隨心而定,一切隨緣罷!」
太子嗖地一下睜開了眼,只定定看著小僧,頓了頓,又將目光重新落到了簽子上。
隨緣?
緣又在何處?
太子一葉障目。
卻說衛臻原是打算立即搬回原處的,只後淨空小師父過來傳話道:「小師叔今日通宵參禪,後院擁擠,已無多餘閒置屋子,小師叔吩咐衛娘子今日便在此處住下。」
那羅剎殿下等下不來了?
不過,管他來不來,稍作休息一番後,衛臻依舊經由冬兒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回了遠處,在淨空師父的苦口婆心,依然態度堅決。
淨空小師父一臉無奈,最終,拗不過衛臻,見衛臻行動不便,便領著衛臻二人走的小道。
這才知道,原來這做獨門獨院的小宅子距離衛臻她們女眷所安置的後院極近,中間單單隔著一片竹林,穿過竹林,便遠遠瞧見後院高牆,牆壁外有一株又高又大的古樟樹。
看到那顆樟樹,衛臻微微愣了愣。
她還記得,當年與鄭襄陽結緣,就是在這顆樟樹上,彼時,團哥兒的大蜻蜓紙鳶飛到一半纏到了樟樹上,她與鄭襄陽一前一後爬上了樟樹區撿紙鳶,不想,困在了半道上,是上不來也下不去。
那時,還是一個滿臉絡腮鬍的丑和尚如鬼魅般冷不丁出現,又冷不丁將她救下來了,只是,那人粗暴無禮,回府後,衛臻被刀劍刮蹭的傷口疼了大半月才好,被衛臻嫌棄埋怨許久。
如今,看了看那片竹林,又看了看眼前這顆大樟樹,衛臻垂了垂眼,心下一片複雜。
卻說,衛臻回屋後,整個後院靜悄悄的,內宅女眷全部前往佛堂祈福抄經去了,衛家幾姐妹亦是早已經前往,衛臻手腳受傷,便留在了臥房歇息,她昨日沒睡好,早起又渾渾噩噩,沒完沒了折騰了一整日,室內難得清靜,以為傷口疼痛,會難以入睡,不想,沾了塌便立即閉上了眼,瞬間熟睡了去。
晚上,女眷們回來用膳時,整個後院嘰嘰喳喳,熱議不已。
原來,中午,二殿下與一女子私會,太子與一女子私會一事在整個靈隱寺傳得沸沸揚揚。
聽說,太子跟那羅剎二殿下因一女子大打出手,直接毀壞了一處園子,一座廟堂。
聽說,太子真龍護體,將二殿下魂魄里的鬼魅煞魂當場震出,二殿下慘敗不已。
又聽說,二殿下乃地獄裡的鬼羅剎轉世,他惡魔附體,直接揮刀險些將太子殿下斬殺,太子殿下如今早已經深受重傷,就連一芯大師也給驚動了,如今正在被一芯大師運功療傷。
而二人爭奪的女子,自然是今日下午未曾在經樓露過面的衛家七娘子。
婚事臨近,有關這幾位的傳言,早已經從宮闈之爭,誇張得演變成為了神話鬼怪之爭。
不多,多為聽說,未有一人得意親眼所見。
衛臻被衛家那幾位妹妹生生搖醒,拷問了足足一整夜,衛臻只有幾句:當真?
原來我這般厲害。
哎,樓蘭仙子的魅力,果真不同凡響。
如此敷衍打發。
問得多了,衛姮幾個便齊齊朝她亂甩白眼,氣得一語不發,最終,幾個小妞齊齊脫了鞋襪上來將衛臻擠成肉醬。
來這廟裡,白白受了一身上,遭了幾經嚇,索性全都有驚無險,能得以順順利利下山。
唯一的好處便是,躲過了抄寫經書的任務。
次日一早,用過早膳後,衛家一行人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臨行前,淨空小師父端了個托盤,氣喘吁吁的追上衛臻,沖衛臻道:「衛七娘子,請留步!」
衛臻停下腳步,有些疑惑的看著淨空。
淨空雙手將托盤奉上,指著托盤裡的經書沖衛臻道:「七娘子受傷,錯過祈福抄書,相當於白來了一趟,此乃小師叔特意吩咐靜安師兄給您布置的功課,請七娘子務必在十日內抄寫完畢,待您大婚回門後,再派人送往廟裡來!」
淨空說著,朝著衛臻重重施了一禮。
靜安師父乃此番寺廟主持祈福抄經的主事。
衛姮等人所有女眷都抄了足足一本,抄了一日一夜,抄得手指發酸。
而眼下,托盤裡擺著厚厚一疊,至少十本起步。
衛臻看著眼前這厚厚一沓,聽著淨空小師父一臉虔誠的話語,頓時眼前一陣恍惚,險些眼皮一翻,一口陳年老血當即噴灑了出來。.
第325章
八月初八, 大吉,乃婚配嫁娶之良日。
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便有喜鵲登門, 落在衛家大門前的門檐上, 沿著屋檐圍牆來回躥跳。
「喳喳喳……」
一聲一聲叫得無比歡快。
看門的護院見了, 絲毫不敢驚動, 轉頭便朝著院子裡奔跑, 邊跑,邊一臉喜色的喚道:「喜鵲登門, 喜鵲登門,大吉, 大吉啊!」
「快去稟報太太, 快去稟報五房……」
此時, 大房正房院裡, 郝氏摸著點一早起了, 見丈夫衛霆淵跟在她身後起了, 又見外頭還黑著, 忙親自去取丈夫的服飾,親自伺候他更衣,嘴上卻道著:「昨兒個後半夜才歇下的,眯了才不到兩個時辰, 要不再歇會兒,今兒個准有得忙活, 再過半個時辰我再叫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