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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氏聽了衛臻這話只微微睜了睜眼,似乎被一個小孩子的話給驚到噎到了,不知過了多久,待回過神來,只一臉溫怒道:「七娘子說的什麼話。」說完,只衝著殷氏咬牙道:「太太,您瞧瞧,七娘子都被下人們教成什麼樣了,竟然說出如此污衊之言,簡直太不像話了,七娘子雖說是庶出,卻也代表著咱們五房的臉面,太太……太太該管管了。」
衛臻聽了,只面無表情道:「姨娘也知被人污衊是個什麼滋味,想來也理解了如今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姨娘是何等滋味,想來也知如今跪在地上的臻兒心裡頭是何等滋味,方才臻兒冒犯姨娘了,還望姨娘贖罪,而姨娘被人誣陷的罪責,唯有太太能為其討回,求太太召見證人!」
衛臻說完,只砰地一下,竟然朝著地上復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那響聲極大,就跟敲鐘似的。
冉氏就在她跟前,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殷氏眉頭一挑,立馬將人拉了起來,只一臉複雜著看著她,頷首允了。
不多時,念雪將外頭的七娘子嘴裡所謂的證人一一請了進來,進來後,屋子裡又是一靜靜,只見除了秋水築的大丫頭雯煙,及一個三等丫頭彩晴,其它的皆是一些個連毛都沒長齊全的小蘿蔔頭。
屋子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覺得有些荒唐。
而冉氏嗤笑一聲,果然是小孩子過家家,笑死個人。
第99章
殷氏看著衛臻身後那幾個七八歲大小的丫頭小廝, 也不由有些詫異, 正微愣間, 只見衛臻沖身後的雯煙略點了點頭, 雯煙立即上前, 亦是一把跪下, 朝著殷氏重重的磕了個頭, 開始自報家門道:「奴婢雯煙, 乃阮姨娘跟前的大丫頭, 雯煙見過太太,見過二位姨娘。」
說話時, 雯煙一慣冷清的臉面上竟然紅了眼圈。
她今兒個原本告假回了老家,卻未曾料到她這前腳剛走,後腳主子便出了這樣的事兒,一直到現在,滿腦子都是姨娘閉著眼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的模樣,雯煙只悔不當初, 同時, 心裡止不住有些怨恨, 她跟在阮氏身邊多年, 阮氏身上的每一件事情她都耳熟能詳,一個堂堂姨娘,入府這麼多年低調老實至此, 竟然還被陷害至此, 如何不叫人惱恨。
殷氏淡淡點頭道:「今兒個出事時, 你在何處?」
雯煙心下有些恍惚,聽到殷氏發問,只穩了穩心神答道:「回太太,今兒個出事時,奴婢不在府里。」頓了頓,又忽而道:「正是因為奴婢不在府里,所以姨娘才出了事兒。」
「哦?」
殷氏挑眉看向她。
譚氏跟冉氏也齊齊看向她。
只見雯煙冷靜開口道:「往日裡奴婢伺候在姨娘跟前,是寸步不離,可以說,關於姨娘的任何事情,奴婢比任何人都清楚,也因此,奴婢才是最清楚姨娘究竟有沒有犯事的那一個,今日之事兒奴婢不在場,奴婢便不多言,可在此之前——」
雯煙語氣停頓了片刻,只偏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劉土根一字一句道:「對這個外男,奴婢從未見到過,非但奴婢從未見到過,在回府的這些日子,奴婢的主子阮姨娘也從未見過。」
雯煙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道。
然而這時一直悶不吭聲的劉土根忽而出聲道:「你是她跟前的人,你自然向著自己的主子說話,你說的話不作數!」
雯煙冷笑道:「我說的話可以不作數,那今日便讓事實作數。」
說罷,只冷冷看著對方一字一句道:「你口口聲聲說跟姨娘有染,可你倒是說說,你究竟是何時何地開始跟姨娘有染的。」
說著,壓根不給對方任何辯解的機會,直接繼續憤憤不平道:「姨娘是去年年底臘月初七回府的,回府後姨娘身子弱,便一直拘在院子裡修養,又因七娘子被養在了榮安堂,姨娘心裡想得厲害,一直悶悶不樂,便一直拘在了院子裡嫌少外出,年前幾乎從未踏出過院子,至於年後,年後不久,姨娘只受冉姨娘的邀請去了染雲居竄了幾回門,事後不久身子便斷了月事,奴婢暗自開心,猜測姨娘許是有了身孕,可姨娘卻一臉不敢相信,那一陣子姨娘憂心忡忡,十分害怕,原來姨娘那些日子老做惡夢,她怕肚子裡的孩子有危險,便下意識的牴觸,沒敢承認有孕一事兒,直至這些日子孕吐反應厲害,前兩日請了大夫確診了才開始接受這個事實,沒成想轉眼便出了這樣的事兒,回府這幾個月,姨娘休養了兩月,如今身子有了兩三月,哪裡來的時間與外人私相授受,啊?你說哪裡來的時間?」
說罷,當真連半個字都不讓對方回嘴,又指著那個劉土根繼續咬碎了牙道:「至於你,你每月初五送莊子裡的呂氏來府對帳,姨娘回府至今滿打滿算不足五個月,臘月暫且不說,我卻細細查詢了一番,大年初五那月趕在正月里,那月莊子裡的帳本是跟二月一道送來的,二月初四那日,正好老爺留宿秋水築,那晚老爺喝了不少酒,第二日初五一直歇到午時方醒,姨娘一直手把手伺候到老爺用完晚膳才走,那時,莊子裡的騾子車早已打倒回府,至於三月初五,那日正好是姨娘入府的第十二個年頭,前幾日姨娘跟老爺提了一嘴,故而那日老爺領著姨娘到園子裡轉了一日,再有一回便是今日四月初五了,今兒個我不提,就說那兩回,那兩回你來府,究竟是如何當著老爺的面跟姨娘有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