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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臻與鄭家的交情緣起在前幾日的靈隱寺,郝氏自然清楚明白,且郝氏性子直爽,雖說武人世家性子粗鄙,可那乾淨利落的行事風格卻也是十分討郝氏胃口的,因此,郝氏自然全都應許了——
「不過,此去一路雖近,但外頭人多口雜,為了安全,還是讓人護送你們過去罷。」
說著,指著衛褚護送衛臻,頓了頓,又沖眾人道:「既然轅文家為咱們留了位,你們幾個小的愛熱鬧,就一併去廣陵台觀賽罷,留下咱們一些個老的,也好落得自在清閒。」
說著,逮著眾人好生叮囑了一番,末了,想了想,又瞅了郝哲翰一眼,沖其道:「翰哥兒莫要老悶在屋子裡念書,也要適時出府走走透透氣,未免老悶在屋子裡,悶出病氣來了。」
一旁的賈氏笑著道:「翰哥兒不是打小崇拜你大表哥麼,今兒個便跟著大表哥在外頭轉轉,好生見見世面。」
說著,賈氏與郝氏相視一笑。
郝哲翰愣了片刻,呆呆道:「是,母親。」說著,忙沖衛褚施了一禮道:「有勞大表哥了。」頓了頓,觸及到衛褚身後的衛臻的目光,郝哲翰立馬反應過來,忙紅著臉朝著衛臻施了一禮。
衛郝兩家兵分兩路,衛綰隨眾人前往廣陵台,衛褚領著衛臻及郝哲翰三人去往玉瓊樓,走之前,衛慶偷偷摸摸過來,沖衛臻道:「廣陵台比玉瓊樓熱鬧多了,哥哥我先去那邊鬆快鬆快,回頭再來接你去,乖乖等著,莫要亂跑,知道麼?」
江邊人潮湧動,衛褚叮囑了衛臻、郝哲翰兩人一番,便走在前頭開路,衛臻跟郝哲翰兩人跟在身後,並列走著,郝哲翰文弱不堪,卻心細如塵,一路上走在最邊沿,將空曠的位置留給了衛臻,一路小心翼翼的護著她。
中途,有百姓擁擠,差點兒擠到了衛臻,身後冬兒跟杏丫還沒來得及護主,就見郝哲翰立馬張開臂膀,將她擋在了身後,梗著脖子,臉紅脖子粗的沖一旁的擠壓之人道:「爾等莫要擠,莫要傷著人。」
儘管對方臂膀羸弱,卻也依然勇敢堅毅。
結果,郝哲翰被人惡狠狠地推了一把,直接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好不狼狽,衛臻愣了片刻,正要去扶可礙於男女有別,只微微虛扶著,忙道:「翰哥哥,你無礙吧?」
郝哲翰忙自行爬了起來,漲紅著臉,沖衛臻道:「無……無礙的。」說著,飛快的抬眼看了衛臻一眼,捶打著手臂道:「我四肢綿軟,是……是我無用。」
說著,似乎有些尷尬喪氣。
這時,衛褚返了回來,看著他們道:「怎麼了?」
郝哲翰微微低著頭,沒有說話。
衛臻想了想,道:「大哥哥,方才有些擁擠,是翰哥哥救了我。」
衛褚聞言,挑眉看了郝哲翰一眼,頓了頓,微微點了點頭,道:「嗯。」
雖然沒有多話,可話里話外似乎有些讚揚的意思。
郝哲翰猛地抬頭看了衛褚一眼,頓了頓,又飛快的看了衛臻一眼,嘴巴抿成了一條線,雙眼卻微微泛著光,然後衛臻沖他淺淺的笑了笑,郝哲翰立馬將頭偏向了一邊,瞬間又紅臉了。
衛臻有些微囧,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見到的所有郎君霸王,是一個比一個霸道蠻橫,她還從未見過這樣愛紅臉的小郎君。
不過,郝哲翰此人性情溫和,家室顯赫,衛臻想了想,便偷偷將郝哲翰納入了自己未來丈夫的第二人選。
正琢磨著,忽然聽到一道清脆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七娘子,七娘子!」
是個姑娘的聲音,衛臻覺得此人的聲音約莫有些耳熟,正狐疑舉目四望,只見冬兒咧嘴,一臉歡快的指著身後的的某個身影沖她道:「主子,是文心姐姐,是方小娘子來了。」頓了頓,又道:「呀,方公子也來了。」
衛臻扭頭一瞧,果不其然,見身後不遠處站著頭戴面紗的方靜姝,及一身白衣,面如冠玉的方修遠。
見到方靜姝,衛臻一臉驚喜,見到方修遠,衛臻心裡微微有些彆扭,剛才在心裡暗自定下了二號人選,一號人選就出現了,看來,人還是不能太過貪心,不然小心到最後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姝姐姐,你怎麼來了,不是說這兩月要為伯母齋戒抄經麼?早知道,我便早早去邀你了。」
方靜姝笑著道:「今日家父維護護城河治安,兄長擔心人多,怕引發騷亂,特來幫忙維護。」頓了頓,抬眼看了一旁默不作聲的方修遠一眼,又道:「還是兄長聽聞你們衛家在此,便直接領我過來了,方才遠遠瞧見你們下來,可惜人多擁堵,追了好一陣才追上你們。」
衛臻聽了,狐疑抬眼看了方修遠一眼,癟了癟嘴,小聲道:「他今兒個如何變得這樣識趣了?」
說著,見方修遠淡淡朝她瞥來,衛臻毫不示弱直接迎接她的目光。
卻見方修遠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頓了頓,又主動移開了,目光落在她身後的郝哲翰身上,看了一眼,嘴上微微抿了起來,不多時,輕飄飄的道了句:「今日只准觀賽,不准亂跑亂看,賽事一停,立馬回府。」
這話,也不只是對方靜姝說的,還是對衛臻說的。
衛臻一聽,頓時冷哼一聲,挽著方靜姝,道:「我就說嘛,一如既然的刻薄無趣。」
這時,衛褚走了過來,沖衛臻道:「臻兒,不得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