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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 元閶忽然立馬搖了搖頭,心道,想哪兒去了,這他娘的都是哪兒跟哪兒。
他是個喜好龍陽之好的?他娘的, 他們全家,他們鄭家全家才是個喜好龍陽之好的?奶奶的,竟敢將此等惡毒之眼編排到他身上來了, 還將他跟老二這個惡霸編排到了一塊兒,真真氣煞他也。
元閶立馬深痛惡絕的皺了皺臉,心道都怪那小崽子,他娘的差點兒將他給帶偏了,這樣想著,元閶不由挺了挺身板,理了理嗓子,往椅子上一坐,拿捏著腔調,斜眼瞅著臨窗那道身影漫不經心道:「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罷?」
他大刀闊斧的發問著,然而還不待對方回答,元閶便又搶先一步回道:「哼,鄭家那小崽子中看不中用,他的仇家是你,便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會敢將那些惡話編排到本王身上,今兒個衛家那小子過來,分明是動機不純。」
元閶說著,不知想到了什麼,忽而將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道:「看來,這背後怕是有高人指點啊。」
元閶看似吊兒郎當,頗不著調,實則皇室中的人,並活得如此瀟灑肆意的,又有哪個是個蠢的?
衛慶不過十三歲,小小年紀,在他的眼中,不過是小毛孩兒一個,他戰戰兢兢,說的話看似於情於理,卻分明漏洞百出,一臉心虛。
聽聞早兩個月,衛家一子失蹤,滿京城找尋,鬧得衛家翻天覆地,若無意外,失蹤的那一子,就是這個小混混似的衛家五子吧,若是猜得沒錯,此事怕是與鄭家那小崽子脫不了干係吧。
衛慶跟鄭三有仇,卻將他這個九王爺給牽扯進來,然而元閶與衛家一個庶子互不相識,這個庶子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未必敢尋到九王府來吧,可如今偏偏巴巴找來了,這裡頭,若說這裡頭沒有沒人指點,元閶可不相信。
鄭三真正有過節的人其實是……衛家那個伶牙俐齒的七娘子。
如今衛家五子巴巴趕來投奔,想要借著他的名義伸張正義,身後出主意的人是誰,似乎並不難猜測。
看來,那小丫頭片子早已經猜測到了他跟老二的真實身份,沒想到小小年紀竟然如此聰慧。
之前還在他們跟前,裝模作樣了起來。
元閶抬手摸了摸下巴,又挑了挑眉,顯然對背後那個小丫頭片子十分感興趣。
元閶都能夠猜測到的事情,窗前立著的那道身影又豈會看不透其中的緣故,只見那道身影在元閶的注視下,漫不經心的轉過了身來,一轉身卻見他手中握著一根短小的圓形木棍,一柄短小卻鋒利無比的匕首,鋒利的匕首在圓木棍上刻出了一個小女娃娃身影的雛形,小女娃娃似乎年齡很小,似乎只有五六歲,胖嘟嘟的,粉妝玉琢,頭頂上還頂著兩個小包穀,那張小臉也胖乎乎的,圓潤可愛,他的刀工似乎極少,整個雛形惟妙惟肖,宛若一個縮小版的小木人兒赫然矗立在眼前,每一個細節都栩栩如生,唯獨,小胖臉上沒有雕刻五官,不知是還沒有雕刻完,還是故意沒有再繼續雕刻下去。
那道身影轉過身的同時,只漫不經心的將低頭看了手中的小女娃娃一眼,不多時,將手背在了身後,將那個小木人掩在了袖口中,隨即微微眯著眼,衝著椅子上的元閶淡淡道:「既然有人來討債,還了便是。」
說著,那道身影面無表情的越過元閶,步履未停,直接漫不經心的朝著外間走去。
「討債?討哪門子債?誰討債?」
元閶聽著這似是而非的話,一時有些犯糊塗,不多時,他立馬起身追了出去,準備問個究竟,結果剛追到門口,陡然回想了起來,上回在廣陵台,他似乎曾大放厥詞的提過那麼一嘴,安撫那小丫頭時曾明確表明過定不會放了姓鄭的那個小癟三,有他們在,定然不會任由她被人欺凌,定然會替她討回公道的。
只是,元閶頓時皺了皺眉,他確實千真萬確的說過這些話,只是,想到這裡,元閶不由皺了皺眉頭,話他是說過的不假,他確實言之鑿鑿的表明過,可是那話他分明是代替某人說的,他還說過某些人是個護犢子的,定讓那小癟三討不了好,怎麼到最後,成了他的債務呢?
這樣想著,元閶眉頭蹙得更緊了。
想到這裡,他再次抬眼,瞪了外間那道身影一眼,只覺得被人擺了一道似的,卻又好似被人打斷了牙,只能往肚子裡咽似的。
因為,話是他親口說的,可是當初某些人好像由始至終沒有搭過半分腔調,如今,他非但沒有幫著去收拾那個小癟三,甚至放任讓那小癟三越發猖狂,甚至直接危害接危害到了她的兄長,到最後,言而無信的人成了他,所以,他倒成了冤大頭了。
想到這裡,元閶又氣又好笑,他竟然無言以對。
不過,從前鄭家那小崽子蹦躂得厲害,老喜歡在外大放厥詞,詆毀某些人的聲譽,偌大的京城多無聊啊,難得有些瞧頭,元閶瞧熱鬧似的,瞧得正歡了,一個小小的伯爵之子,還壓根輪不到他們來收拾,以免弄髒了他們的手,如今——
「哼,既然瞧不順眼,替你收拾乾淨了便是,多大點兒事兒,至於這般陰陽怪氣的麼。」
元閶搖著扇子跟到了那道身影的背後,圍著他打趣了一陣,不多時,將摺扇一收,忽然談起了正事兒,難得一本正經道:「我那位皇兄先是給你指了一門『上好』的婚事兒,如今乾脆直接大刀闊斧的搶了你的皇子妃,老二,看來,你最近蹦躂的實在太過厲害了,老傢伙有意收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