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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她踟躕不安,想找一個完美的法子推遲之際,只見黑面護衛再次逼近,只一字一句重複道:「衛七娘子,請。」
話音一落,對方朝著衛臻逼近了一步,這一舉動,顯然不容她有片刻猶疑及拒絕。
衛臻擰緊了帕子,看了對方一眼,終於嘆了一口氣,隨即緩緩轉身,一步一步朝著馬車靠近。
阿承親自彎腰將馬車下的馬墩調整了距離,加大了寬度,又侯在馬車一旁,單手將馬車一側的帘子從外拉開。
衛臻退無可退,只得捏緊了帕子,一步一步忐忑的踏上了馬車。
身後冬兒與雙靈欲跟上,卻被阿承揮手攔下,二人急得紛紛朝他瞪眼,卻只能候在馬車下干著急。
卻說衛臻扶著馬車往車裡一探,隨即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去,只見偌大的馬車有尋常馬車兩個那麼大,內里寬敞如斯,地毯墊著的是上好的羊皮地毯,馬車內每一寸骨架皆是用上好的金絲楠木打造而成,一進去,便有股淡淡的楠木香撲鼻而來,不是外界的薰香,也不是刻意染上的檀香,而是,馬車本身散發的獨有香味,這個知識,還曾是前世太子教她的。
想到這裡,衛臻扶著車沿,神色恍惚了一陣,很快,她回過神來,再定睛看去,又見
馬車正中央几子、棋盤、酒具等等擺設一應俱全,上頭每一件擺件精緻奢華,整個馬車裡頭就跟一間縮小版的書房似的,應有盡有。
就連前世東宮的馬車,都未見得有如此誇張及奢靡。
只是,一眼望去,馬車裡並無任何人影。
衛臻見狀,陡然鬆了一口氣。
扶著馬車的手微微鬆懈了一番。
可再細細一瞧,又見馬車最里側設了一處帘子,帘子裡頭應當設了一方軟塌,只帘子呈半透明狀,但是面料偏暗色,一時隱隱無法窺探,衛臻不敢多瞧,匆匆看了一眼,似乎可以隱隱看到軟塌上側躺了一道身影,再一看,又有些不像,看不真切,衛臻一時無法分辨,她立馬收回了目光,不敢多瞧。
衛臻在門口靜候了片刻後,見裡頭沒有任何動靜,這才緩緩撩起裙擺,猶豫著進了馬車。
她規規矩矩側坐在一側的軟墊上。
前方的小几上是一局下到一半的棋局。
棋局旁有壺熱茶,還在冒熱氣,她右手的位置,也就是主人位的几子上擱著一隻紫砂壺杯,杯子裡並無茶水,卻帶著水漬,像是有人剛剛喝完了一杯茶。
而衛臻此時所坐的位置上,此刻卻正擺放著一杯熱茶。
几子旁除了主人位,就只有這個位置上擺放了一個軟墊,衛臻只能坐在這裡。
而眼前的這杯熱茶,像是特意為她備下的。
只是,此刻馬車裡靜悄悄的,卻又並無任何多餘的聲音響起,靜得只能夠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衛臻不敢多問,不敢多瞧,更加不敢多看。
只覺得待在此處,每一刻都是煎熬。
她有預感,帘子里應當是有人的,且是側躺著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小憩,雖然她無法確認。
她不敢吱聲,生怕將人驚醒。
也怕裡面的人壓根沒睡,被她驚到。
更怕……這種無聲的尷尬及凌遲。
索性,衛臻只能裝聾作啞。
只呆呆的呆坐著。
衛臻在心裡琢磨著對方請她上馬車的意圖,總不至於是喊她上來呆坐的吧?
正在她天人交戰、忐忑痛苦的時候,阿承在外將車簾另外一側帘子撂起,將兩側車簾捲起掛在兩側金色的掛鉤上,不多時,又放下一方寶石垂簾,寶石垂簾熙熙攘攘的阻攔了外界的視線,令馬車外的人無法窺探馬車裡的情景,卻能令馬車裡的人一眼看到外界的畫面。
衛臻原本低著頭,煎熬的發著呆,這會兒,悄悄朝著里側瞟了瞟,見無動靜後,然後轉了轉眼珠子,試探性的膽大的將視線不漏痕跡的轉到了馬車外,只明目張胆的觀賞起了擂台賽來。
此刻,馬車正對擂台,可將擂台上的光景瞧得一覽無餘。
而眼下,鄭襄陽親上擂台,對陣的正是方才那名勝出的九王爺的侍衛魏莫。.
第242章
鄭襄陽出自武將世家, 自幼跟在軍營里混的,她並不嬌氣,一腳踹上去, 彪形大漢都能踹飛了, 長大後, 家裡怕她成了男人婆, 便忍著離別之痛將其送回了京城, 交給二房看護,兩年前鄭襄陽復又偷偷潛入軍營,在軍隊裡歷練這兩年, 可是真正上過戰場的,她的功夫氣勢絲毫不比男子差。
魏莫功夫好,卻因鄭襄陽是姑娘家,起先還一直偷偷放水, 結果, 鄭襄陽卻越戰越勇,她耍得一手漂亮利落又招招致命的花槍,在她眼中, 可不是擂台比試, 她直接將擂台當成了戰場,招招要生生奪了對方的命。
幾十個回合下來, 饒是九王爺麾下高手魏莫,鼻尖都忍不住冒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最終, 鄭襄陽耍了一招虛招。
魏莫抬腳一腳提向鄭襄陽,卻見鄭襄陽直接挺胸相迎,眼看著腳尖將要踹上鄭襄陽的……胸脯,魏莫神色略慌, 失神了片刻,就在這眨眼之間,鄭襄陽化被動為主動,一個利落踢腿反擊直接踹上了魏莫下巴,魏莫倒地起身時,鄭襄陽長矛的尖刀直接刺向了魏莫的咽喉。
魏莫一愣。
鄭襄陽冷哼一聲,收回長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