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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著,老夫人憐惜的摸了摸衛臻的小腦袋,便又指著衛臻衝著另外兩個笑呵呵道:「六丫頭,九丫頭,這個是妹妹與姐姐,你們可還記得?」
老夫人原本懷裡是摟著九娘子衛姮的,如今衛臻一來,親自給她脫衣穿衣,懷裡摟著的自然成了衛臻。
自打衛臻來後,老夫人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投放到了衛臻的身上,另外兩個一時倒是安靜下來了。
這會兒老夫人一問,只見對面的六娘子略有些羞澀的笑著道:「記得,這個是七妹妹,祖母,綰綰記得她,以前咱們還時常一塊玩耍。」說著,又抬眼往衛臻身上瞧了一眼,乖巧懂事道:「聽姨娘說七妹妹病了,如今好些了麼?」
一旁因衛臻的到來,而被老夫人冷落的九娘子卻只微微噘著小嘴一臉憤憤不平道:「我知道她,就是因為她,差點害死了姐姐。」
九娘子的話音將落,只見屋子裡忽而靜了一陣。
就連周媽媽與映虹聽了都不由對視了一眼。
六娘子聽了亦是一愣,過了好半晌緩過神來,瞪了九娘子一眼,道:「小九,休要胡說。」
說完,有些慌張的看著老夫人道:「祖母,小九……小九她不懂事,不知從哪裡聽來了這些胡話,她……她不是這個意思,祖母勿怪!」
第30章
六娘子是個知事明理的,也素來護著自個的妹妹。
不過九娘子卻是個直腸子, 到底年紀還小, 不過個豆大的孩子, 心無城府, 知道什麼便說些什麼,哪裡曉得其中的一些個彎彎道道, 見六娘子如此說來, 只一臉不快的癟了癟嘴道:「哼,我才沒有胡說,姐姐現在臉上還留了一臉的麻子呢。」
說著, 又牽了牽老夫人的衣擺一臉正氣的告著狀道:「真的,祖母, 小九真的沒有胡說, 都是她,都是她害的。」
說完, 九娘子衛姮還惡狠狠地瞪了老夫人懷裡的衛臻一眼。
六娘子聽到這裡只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又因說到自個臉上的麻子, 只悻悻地用白嫩嫩的小手遮了遮臉, 幼小稚嫩的臉上顯得有些委屈跟難堪。
而衛臻則是被九娘子的討伐給嚇得直往老夫人懷裡縮著,用力的揪著老夫人的衣裳, 將整張小臉全都埋進了老夫人懷裡。
老夫人摸了摸衛臻的小後腦勺, 又將衛臻摟緊了幾分,這才抬眼往對面衛綰臉上瞅去。
其實不顯,形容一臉的麻子委實太過誇大其詞了, 不過額頭上,臉頰靠近耳朵的位置確實留下了幾個淡淡的印子,因衛綰皮膚白,細細瞧去,倒是瞧得分明,不過好在位置偏,不仔細去瞧,壓根瞧不出其中的異樣。
反觀懷裡的衛臻,她也是個染過天花的,病情甚至還更為嚴重些,倒是奇得很,臉上光溜溜的,據說就後背留下了幾個小淺坑。
候在底下伺候九娘子的王媽媽聽了九娘子的話後臉卻煞白了一片,她忙不迭上前衝著九娘子猛地使眼色,又立馬嘩地一下跪下,顫顫巍巍的告罪道:「皆是老奴的罪,是老奴管束不嚴,這才讓九娘子聽了底下一些長舌婦們亂嚼舌根,一會兒回去後,老奴定當好生管束,將院子裡那一干亂嚼是非的給揪出來好生懲罰告誡一頓,勢必往後定不會再讓那些腌臢話傳到九娘子的耳朵里了,只是……只是九娘子到底年紀還小,就跟鸚鵡學舌似的,都是鬧著玩的,壓根不懂其中的緣故,這才懵懂犯了錯,求老夫人勿怪,要責罰便責罰老奴罷?」
說罷,忙狠狠地朝著高榻上的老夫人磕了幾個響頭。
九娘子雖心直口快,卻是個護短的,一見王媽媽如此,頓時急了,正要張嘴嚷嚷,卻見對面六娘子狠狠剜了她一眼,九娘子頓時委屈的閉上了小嘴,過了片刻,只將小嘴狠狠噘起了,噘得上頭足足可以掛上一個油瓶子了。
由始至終,老夫人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直到待屋子裡消停了下來後,老夫人這才神色淡然的開口道:「王媽媽管束不嚴,罰半年例銀,若再有下回——」說到這裡,老夫人淡淡的抬了抬眼,瞅了王媽媽一眼,漫不經心道:「王媽媽的兒女如今都在元陵城罷,王媽媽為咱們衛家鞍前馬後多年,往後便安生待在元陵城頤養天年吧。」
老夫人語氣雖稀鬆平常,可說的那話卻足夠令王媽媽神色大變了。
這王媽媽素來是個有野心的,她的祖籍在京城,原是當年隨衛家一道來元陵的老人,雖叫她一聲媽媽,其實也才不過才四十出頭而已,千年兒媳熬成婆,如今上無人管束,下頭又給壓製得死死的,正是最得意快活的年紀,哪裡就捨得頤養天年了,她的心氣高著,心思大著,如今將滿門心思皆撲在了九娘子身上,將兒子女兒皆弄進了府里當差,為的便是他日能夠隨衛家一道回京,好永久的攀上衛家這滿門的富貴,如今,聽老夫這意思,是要將她給撇下了,頓時嚇得從腳底冒出一股寒氣,只忙不迭匍匐在地,一臉誠惶誠恐卻語氣堅定道:「是,是,是,老奴……老奴記下了,多謝老祖宗寬宏大量,奴婦日後定當嚴陳以待,好生管束底下些個嘴欠的,絕不讓任何人擾了九娘子去。」
說罷,只復又深深朝著老夫狠磕了一頭,聽那語氣,是當真聽進心裡去了。
老夫人見狀,這才沖其擺了擺手。
周媽媽立馬眼明手快的上前將人攙扶了起來,見王媽媽的手還在細顫,只笑著安撫說和道:「好了,好了,娘子們如今到底年紀還小,不懂事,往後少不得得勞煩媽媽在身邊看護著,這犯了錯不打緊,知錯能改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