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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皇上一直對太子的婚事慎之又慎,瞧著今兒個皇后娘娘那意思,怕是該要為太子殿下甄選太子妃了。
郝氏低低思索著,正琢磨間,忽而聽到馬車外響起了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馬兒受驚,忽然間猛地一陣嘶叫,開始四處躲閃狂奔,郝氏嚇了一大跳,只聽到趕車的馬車大聲喊道:「太太,當心,坐穩了!」
馬兒拼命往前一段亂跑,郝氏在馬車裡一段顛簸,差點兒被甩了出去。
霽萍嚇得雙手死命的抵在馬車兩側,死死護著郝氏。
好在馬兒奔跑了一陣後,被車夫拼命安撫住,不多時,馬兒緩緩停了下來。
郝氏坐好後,馬車後的護衛立馬跑了過來,惴惴不安的問道:「太太,您無礙罷?」
郝氏雙眼一眯,忙問:「發生什麼事兒呢,快不趕緊過去瞧瞧,後頭幾位娘子們如何了?有沒有傷到行人?」
護衛匆匆去了。
而身後,因郝氏的馬車擋在前頭,中間衛綰衛姮那輛馬車倒是無礙,不過馬兒掙扎過程中,將路上一個小販撞到了,不知傷情如何,而最後頭衛臻跟衛嫻二人所乘坐的那輛馬車,被嚇得直接拐了彎,跟脫了韁似的,拐到了前頭一條小道上一路狂奔,兩邊的路人紛紛躲閃不已,衛臻跟衛嫻兩個更是嚇得緊緊摟在一起哇哇尖叫。
直到馬車車夫哀嚎一聲,被直接甩下了馬車,衛臻心裡一緊,她只立馬掀開了馬車帘子,伸頭往外看去,眼看著前頭不遠處便是京城的護城河,而馬車一路狂奔,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照這個速度衝過去,會直接衝進了護城河,衛臻瞪大了雙眼,電閃雷鳴間,只咬牙大喊一聲,「衛嫻,鬆手。」
她一把將衛嫻扯開,用力的拽緊了窗簾,一路搖搖晃晃的踱到馬車門口,整個身子吊在了馬車的車簾上,來回晃蕩,隨時都有被甩下馬車的可能,衛臻只咬牙將心一橫,正要一鼓作氣生生撲向前頭的馬兒,可是馬兒實在是跑得太快了,馬車搖搖晃晃的,壓根松不了手,眼看著護城河近在咫尺,衛臻正要鬆手,卻不想,就在這風馳電閃間,馬車車頂忽而被人踩踏了一腳,緊接著,一道黑衣人影忽而從天而降,對方一個曲腿,盤腿,跟個世外高人似的,直接穩穩的坐在了馬夫的位置,然後單手拉著馬繩往後用力一勒,兩隻扣進嘴裡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原本狂躁的馬兒大聲嘶叫一聲,竟然神奇般的直直停了下來,在馬車墜入護城河的前一刻直直停了下來。
衛臻被一股大的力道直接甩進了馬車。
黑衣人勒著馬繩吁了一聲,驅使馬兒掉頭,片刻後,直接跳下馬車,將車繩栓在了一旁的木柱上。
衛臻被摔破了腦袋,見對方一言不發的跳下了馬車,忙急急道了一聲:「恩公請留步。」
她急忙掀開帘子,只見一個黑影一個旋身縱躍,瞬間消失在了視線中,對方一身黑衣,頭戴斗篷,胸前斜抱著一柄利劍,在摔回馬車的前一瞬,透過黑色的帷布,她似乎看到了對方若隱若現的帷布遮擋下那種醜陋可恐的臉,依稀有些眼熟。
衛家的護衛很快追趕了上來,衛臻摔破了腦袋,在額前靠近髮根處摔了一個小拇指蓋大小的傷口,冒了不少血,遮住了半張臉面,顯得有些瘮人,衛嫻還好,裙子掛花了,撕了好幾道口,所幸臉上身上無傷,就是整個人嚇壞了,被馬車驚嚇了,被衛臻額前的傷口嚇壞了,只忙摸出帕子邊哭著邊給衛臻擦拭血跡。
護衛趕到不久,冬兒、雙靈兩個也發了瘋兒似的奔了來,令人見衛臻這模樣,嚇得兩個腿肚子雙雙打顫,差點兒一頭栽在了馬車上,只抖著身子爬上了馬車,拼命忍著淚替衛臻查看了起來。
護衛不敢耽擱,立馬駕著馬車將衛臻護送回了衛家。
回到府後,阮氏見了,自然又是一通驚天動地泣鬼神的大陣仗,大夫來了,老夫人親自派周媽媽來了,殷氏也派人來了,郝氏也送了不少補品過來,衛嵐也親自來了,一直忙活到大本夜這才慢慢消停下來。
其實問題不大,血很快止住了,就那模樣瞧著嚇人,傷口一半藏在了頭髮絲里,另外一半——
「哎,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來,好在藏在了頭髮絲里,不太顯眼,若是落在了臉上額上,那可就糟蹋小主子這張臉了,連老天爺瞅見了怕是都要心疼了。」
映虹親自給衛臻上藥,連一貫沉穩的映虹也差點兒嚇破了膽子。
衛臻對她這張臉倒是不如前世那樣瘋魔般的看重,前世,她唯一的籌碼便是這張臉,而這一世,她下意識的只想要淡化這張臉的美貌,不過,對於美好的事物又不太像想要刻意破壞,便也任由著它去了,眼下,整個屋子裡唯有她本人最為輕鬆,只笑了笑,道:「瞧瞧你們一個個的,連傷口到底在哪裡,我尋了大半天也尋不出來了,用不著一個個如此如臨大敵,橫豎傷也傷了,好生護養著便是了,便是留疤,也不會招眼,一個個的都將心吞入肚子裡吧!」
說著,見冬兒匆匆回來,衛臻神色微微一稟,道:「可是探出什麼來了?」
冬兒四下瞧了一眼,沖衛臻道:「回主子,奴婢剛去打探了一番,楊護衛好似並未曾打探出什麼門道,只以為是街上孩童們的一場惡作劇,可奴婢今兒個親眼瞅見了,分明是有人故意往咱們馬車下底下扔的炮竹,那人混在人群里,左邊眉眼上有一顆大黑痣,瞧著賊眉鼠眼的,一看便知是成心的。」冬兒說著,一臉自責道:「都怪奴婢,沒有逮住那個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