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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珩就真的不喊了,一口咬住被角,把臉埋進被子裡。
其實這傷痛,比起系統的懲罰,還要輕些,他能忍得住。
但蕭聽尋在這,他就想裝的可憐些,再可憐些,哪怕能讓蕭聽尋稍微動一動惻隱之心也好。
他發現了,自那晚他被系統被逼著和蕭聽尋坦言復仇之事後,蕭聽尋對他的態度似乎就和之前不大一樣了,雖然面上還是一樣的關照體貼,但他能感覺到,蕭聽尋有意無意的,在避開和他的肢體接觸。
而最直觀的就是,好感度加不上去了,由之前火箭一般的+100,+300,+400,一下子又跌落回+10,+15,+20。
——滴!
熟悉的警告音驀地炸響,南珩神經一緊,絕望的聽到了系統毫無人性的聲音:【本系統檢測到宿主對蕭聽尋心動,現在開啟懲罰機制。】
艹!
南珩在心裡罵了一聲,這種時候開啟懲罰機制,狗系統怕不是想直接搞死他。
沒給他討價還價的時間,心臟處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南珩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人直接撕裂了,他甚至還不來低呼一聲,就眼前一黑,直接疼昏了過去。
蕭聽尋察覺到他的異樣,手上動作一頓,伸手探了探南珩微弱的鼻息,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動作已經很輕了,怎麼還能把人痛暈了呢。
微卷的睫毛垂下,蕭聽尋淺聲嘆息,將殷舊給他的療傷靈藥用光了整整兩瓶,厚厚地塗在南珩背上才算作罷。
南珩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晌午,身上的傷痛消了不少,只是因為系統的懲罰,總覺得還是有些渾身脫力。
蕭聽尋就坐在床邊看書,見他醒了問了問他的傷勢,就提起了關於鏡妖的事情。
「今日午時,那鏡妖會在斬妖台被處決,我要去一趟,你才好,就先休息吧。」
南珩卻本能覺得有些不對,畢竟鏡妖副本才剛開了個頭,怎麼boss就要下線了?
所以,這最後的場面,他不去不合適吧。
是以,他系好裡衣的扣子,朝蕭聽尋笑了笑:「小傷而已,已經不疼了。師尊,我想一起去。」
蕭聽尋略微思索,點了點頭,帶南珩去看一看鏡妖的處決,也不是什麼壞事。
兩人趕到流雲峰後山的斬妖台時,那裡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主位上商掌門和大長老已經到了,只有蕭聽尋和殷舊的位子還空著。
主位兩側,便是三位長老門下弟子的位子,南珩走過去,和薄彥、祁燼坐在一起。
斬妖台下,便是人頭攢動,擠在一起的外門弟子,一個個都伸長了腦袋,瞪著眼睛等著看熱鬧。
南珩望向斬妖台,第一次瞧見那鏡妖的模樣。
和之前在銅鏡內見到的黑影不同,斬妖台上綁縛著的是一個眉眼溫和的婷婷少女,梳著溫婉的雙丫髻,頭上簪著淡粉的櫻花,一身杏色長裙,面上神色凜然,絲毫沒有起初在銅鏡中見到的瘋狂。
「這是那鏡妖?」南珩有點不敢置信,這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一旁祁燼點點頭,也道:「是不是挺好看的?我還以為會是個瘋婆子。現在看著倒是有些可憐了。」
薄彥便笑了,一對小虎牙顯得有些討喜:「祁師弟,你是忘了自己當初被她揍得鼻青臉腫的模樣了,也忘了自己因她受的罰了。」
「那……那她也未曾傷人性命嘛,就這麼直接處死,總覺得太重了。」許是那鏡妖給了他想看的結果,祁燼言語間還是對鏡妖有些維護。
南珩默默打量那鏡妖,也覺得處死有些重了,不過,若是她之前便害過人性命,行過惡,倒也無話可說。
畢竟那晚他在兌換簡單模式之前,這姑娘確實瘋的一批。
「小師弟還是太單純。」身後,突然想起蘇葉的聲音。
這人一身素白的長清派校服穿的就比別人優雅,手中摺扇一打,便更加倜儻了幾分。
「妖物便是妖物,你現在見她溫柔可憐,但她轉眼就能換一副模樣,殺人吮血,吸食魂魄,沒什麼好可憐的。」
「那你就知道?」祁燼有點不服氣,「師兄你又沒親眼看見。」
「妖物殺人,魔族行惡,那都是本性,」蘇葉搖搖摺扇,想當然的模樣,「若真是心存良善,那還叫妖魔?小師弟,看來師兄回去,得好好教教你了。」
祁燼被懟的沒話說,垂下頭來。
南珩皺了皺眉,看了蘇葉一眼:「蘇師兄話不能說的太絕對。人還有善惡之分。妖魔之中,為何就不能有良善之輩?」
蘇葉望著他,柳眉一挑:「南師弟怎麼替妖魔說話?身為長清派弟子,可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場。」
他語氣雖然溫和,但是卻夾槍帶棒,南珩本能覺得厭惡,正要還口,卻聽到主位上,蕭聽尋似乎在和商掌門淡聲說著什麼。
他住了口,仔細聽著,旁邊蘇葉也豎起了耳朵。
片刻後,蘇葉又笑了:「怪不得。做師父的還在替妖物求情,也難怪南師弟有這般看法了。」
「蘇葉!」南珩驀地冷下臉來,「我師尊也是你能評議的!」
蘇葉收了摺扇,桃花眼彎起:「南師弟別生氣,就當我隨口胡說的。」
這神情這語氣,不似之前溫溫柔柔的人。
薄彥見兩人氣氛不對,一把攬過南珩肩膀:「蘇師兄就這個性子,你別跟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