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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珩握緊了手裡的琉木,祁燼也屏住了呼吸。
似乎察覺到兩人的警覺,這些聲音突然尖笑起來,那聲音刺耳尖銳,南珩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被震痛了。
他迅速從乾坤袋中抽出一張引火符,拋向前面的黑暗。
頓時,一簇火苗自地上竄起,照亮了整個山洞。
「南……」
祁燼的話在看清楚山內的景象之後,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南珩也愣了片刻,他看到整個山洞的洞壁上攀著密密麻麻的一層黑色藤蔓,那些藤蔓扭曲掙扎,枝條上的葉子瘋狂的顫抖。
祁燼和南珩緊緊挨靠在一起,看著這些瘋狂扭曲的藤蔓,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你不是說知道對付這些龍吟草的辦法?」南珩碰了碰他胳膊,「快拿出來啊!」
「哦!」祁燼這才反應過來,但他自乾坤袋裡摸索了半天,就只掏出來一包松子糖。
「完了完了!對付龍吟草的藥汁我……我好像給弄丟了!」
呵呵……
南珩真想扒開祁燼的腦袋看看,裡面除了各種心法咒術、修行法訣,到底還裝了些什麼東西。
眼看著這些烏漆嘛黑的藤蔓像兩人襲來,南珩大吼一聲:「跑啊!還愣著幹什麼!」
他說話間已經沖了出去,祁燼緊隨其後,但龍吟草藤的速度更快,耳邊刷刷兩道風聲襲過,兩人均已被尖叫扭曲著的龍吟草藤纏住,提了起來。
「哈哈哈,來啊!來玩!陪我來玩!」
「呦,兩位小哥長得真是俊俏呢!」
女子妖嬈嫵媚的聲音尖利的刺痛著南珩的耳膜,那藤蔓上遍布著密密麻麻尖銳的小刺,纏繞在他身上的時候,一寸寸勒進皮肉里,鮮血橫流,疼痛難耐。
「你們這些妖物!快放開我!」
祁燼用力掙扎著,因為被藤蔓纏的很緊,他痛的齜牙咧嘴,整張臉都扭曲了。
「別亂動!」南珩衝著他大吼了一聲,「你掙扎的越厲害,就會被纏的越緊!」
祁燼聞言,咬緊了牙關,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南珩盯著滴落在藤蔓上的他自己的血,慢慢滲透進去,那藤蔓就會變得更加粗壯一些。
「小郎君,想不想玩點刺激的?」
耳邊一個嬌媚無骨的女音響了起來,緊接著,南珩就感覺那纏住自己的藤蔓緊了緊,竟然肆無忌憚的往他的衣服里鑽去,而被藤蔓划過的地方,更是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唔……」
他咬緊了牙,回想起自己之前丟了引火符在地上時,這些藤蔓好像有所忌憚。便盡力放鬆了身體,試著以最小的動作,自乾坤袋中抽出來幾張。
引火符一拿到手,南珩就迅速丟了出去。
霎時,纏住他的藤蔓頓時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啊啊啊啊!火火火!」
「燙死我了!燙死我了!」
漆黑的藤蔓尖叫起來,發了瘋般將南珩甩了出去!
他就趁著這個空檔,將手裡剩下的引火符朝著祁燼的方向丟了過去。
一陣畢畢剝剝的聲響,混雜著各種男人、女人、甚至是老人小孩的悽厲慘叫。
身上一陣劇痛襲來,南珩蜷縮在地上深吸了口氣,雖然不知道被龍吟草丟到了何處,但好歹是逃過了一劫。
「哎呦!」
身後傳來祁燼一聲痛呼,南珩爬起身,借著洞內昏暗的光線,看到了同樣滿身血污,狼狽不堪的祁燼。
突然——
在他們身後,一道韻白的光驀地亮了起來。
兩人齊齊回頭,一面巨大的銅鏡就這樣出現在了他們面前,而這道白光正是自銅鏡中散發出來的。
「食魂鏡妖?」南珩道。
砰!
好像是為了應他的話,自那銅鏡之中,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響,震的銅鏡顫動不已,聲音在洞內久久迴蕩。
「幾百年了?磐郎?可是磐郎來看妾了?!」
焦灼柔媚的女音自鏡中傳來,南珩望向鏡面,那上面映出一個女子窈窕婉轉的身影。
一旁的祁燼也自地上爬了起來,盯著那鏡中的影子望了一會兒,驚喜道:「南師弟!就是她,食魂鏡妖!」
當然是她,這裡也沒有別的鏡子了。
南珩掩面,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祁師兄,對付鏡妖的東西,你沒弄丟吧?」
祁燼用力點頭:「在呢在呢!」
他說著,就把之前那包松子糖拿了出來。
南珩:……
他突然有點想念薄彥師兄了,雖然是個乖巧寶寶,三好學生表率,但至少比祁燼這二貨要靠譜些。
「食魂鏡妖,這是給你的糖。我們來這裡,是想找你預測未來,實現願望的。」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祁燼這活寶已經站在了銅鏡前,將那包松子糖遞了過去。
銅鏡中突然伸出來一隻蒼白細長的手,一把將祁燼手裡的油紙包抓了進去。
然後就是仿佛死一般的寧靜。
南珩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他一把扯過祁燼,將他拉到一旁。
幾乎是瞬間,那巨大的銅鏡,鏡面好似沸水般翻滾起來,然後,祁燼的那些松子糖就像炮彈一般,被那鏡子飛快的一顆顆吐了出來。
松子糖砸在不遠處的黑暗裡,砸到龍吟草藤身上,洞裡頓時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