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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婉的那番話,讓霍重華內心僅存的愧疚也消失殆盡了。不能和離麼?
時機未成熟罷了,他早晚會有機會。
只是他的位子還不夠高,無法撼動老師的威嚴!
王若婉派人去請顧景航時,他已經從宣府總兵那席離開。
顧景航其實並不喜王若婉此人,愚鈍粗魯不說,行事慣是我行我素,「霍四奶奶找我?」
王若婉臉上還有淚痕濕,當著霍重華的面,她沒法上前對楚棠拳打腳踢,僅剩的自尊和顏面不允許她在另一個女人面前失了面子。
她道:「看好了你的夫人,我今天見到了不得了的事,至於到底是什麼,你自己回去問問你夫人吧!」
顧景航還用問麼?一定又是與楚棠和霍重華有關。兩人在男女席,中間隔著一條直長的花圃,足有十幾丈遠的距離,眾目睽睽之下還能幹什麼?
顧景航回到席間,並沒有看到楚棠,卻是被墨隨兒告之,楚棠已經消失了近一個時辰了。他再看霍重華,此人正端坐在席位上,這時候也側過臉來看著他。眸光幽冷。
顧景航不知為何,心頭有些不舒服。
過了一會,定北侯府的人才找到了楚棠的下落。顧景航見到她時,她正靠著楚湛的肩頭小憩。
「長姐困了,我就讓她先睡一會。姐夫?你有何事?」楚湛極力的隱瞞。他當然不能將霍重華送楚棠來的事說出來,那樣的話,楚棠今後在顧家還怎麼呆下去!
顧景航低頭看了楚棠一眼,粉顏桃腮,氣息微憨,嬌媚無雙不過於是。他突然蹙了眉,楚棠鮮少會睡的這樣沉。
「棠兒?」他喚了一聲,楚棠似乎聽到了,輕聲應了一下又沒了反應。
「棠兒!」這一次,顧景航的聲音明顯拔高,一手已經握住了楚棠的胳膊肘,將她從楚湛身側拽了起來,一把拖住了她的細腰:「回去了!」
楚湛還想說些什麼,顧景航已經拉著楚棠走了,愣是將她給喚醒了,冰涼的秋風灌進了領口,楚棠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她醒過神,發現顧景航的臉色極度不佳:「夫君,怎麼了?」
顧景航一個側目就看見楚棠頭上的簪子跟入宮時不一樣了,那是他親手給她戴上的,是左邊,而非右邊:「你重新挽了髮髻?」
楚棠下身有些累,卻是被顧景航拉著大步往宮門外走,「沒有啊,你怎麼這般問?」
顧景航閉了閉眼,什麼也沒問了,當晚回到府上,就派了人去將宮筵上的事調查了一遍,得知霍重華也離席了一個時辰,而且有一段時間是和楚棠不見時恰好重合。
楚棠從淨房裡出來,身上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裳,她上了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總之是渾身不舒服。難道是霍四奶奶那杯梅子酒的關係?
從這一晚開始,顧景航再也沒有踏足過她的屋子。
楚棠一開始並不在意,顧景航一向是以公務為主,現在定北侯在莊子裡榮養,顧家一切也都是他在操持。而且,在此之前,顧景航也極少會陪在她身邊的。
他總會說,讓她等幾年,等到他功成名就,一定許她京城所有婦人可艷羨的尊容。
兩個月後,楚棠診斷出了身孕,她欣喜若狂,一直想要一個孩子,卻從未實現,她想將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去告訴顧景航。
但他卻不再府上。
又過了幾日,她有孕的消息傳了出去,貴圈的婦人們都來給她道喜,王若婉也來了。
這一天,剛到烏金西沉的時候。楚棠知道顧景航終於從軍營回來了。她一直都知道他很辛苦,特意去小廚房親手燉了一碗滋補湯給他端過去,還想親口告訴她,自己有孕的消息。
他這個歲數,一定早就想要個孩子了。
書房門扉是打開的,裡頭卻無人,但桌案上的青瓷茶盞中還騰著白氣。想來顧景航一會還要回來。她就端著大漆托盤走了進去。他寵愛她,不會不讓她進來的。
楚棠放下托盤,習慣性的找書看,嫁過來之後,顧景航在書房裡給她也置辦了一台博古架,放的都是她喜愛的遊記。
她翻了一會覺得無趣,卻在書架一角看到一隻凸起的畫軸,她好像從來就未見過。
楚棠就拿了那副畫出來看。
畫上的人是個女子,窈窕消瘦,彩衣漫漫,臉上卻好像被茶水浸濕了,唇間已暈開。
很熟悉。
她看到下面的幾行小字時,突然心跳一滯。
思而不得見?求而不得?
他藏的到底是誰的畫?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基友文:《穿越之侯門庶媳》by 玉子雙澤 (很不錯哦。)
第160章 浮生謠 (終二)
楚棠拿著畫軸去找顧景航質問。
她在他面前一直是乖巧的,知道他有鴻鵠之志,她從不給他添亂。但今日這件事超出了她的底線。
他可以不回府,可以冷落她,但不能心裡想著旁人,卻跟她同床共枕。
顧景航身後跟著幾名穿鎧甲的侍衛,他身側站著的人正是禁軍統領,武辰。幾人面色匆匆,似有大事要做商議。
他一抬頭就看見楚棠手裡捏著捲軸,站在屋廊下看著他,眼底含怨。
顧景航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句,大步走了過來,臉上唯有慍怒:「你找我有事?」他的目光盯在楚棠手裡的畫軸上,屈辱和強大的男人自尊心又涌了上來:「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