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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內心笑了笑。
小翠果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如此也好,有了小翠,她自己今後能省不少心。
傅氏期期艾艾道:「小……小姐,您千萬別聽這小蹄子胡言亂語,我怎麼可能會動夫人的東西呢?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那簪子….當真是我的。」傅氏還在垂死掙扎。她原本想除了小翠,卻沒想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要是讓楚二爺知道了,還會向以往一樣疼寵她麼?就算楚二爺不喜沈氏,可他也不會喜歡一個賊啊。
「傅姨娘,你給我解釋清楚,我母親的陪嫁首飾什麼時候成了你的東西了?既然不是你的,小翠又何曾偷?」 楚棠稚嫩的嗓音步步緊逼。
傅氏如墜冰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此刻,楚棠臉上再無笑意,母親的東西,她不允許旁人染指,任何人都不行,對身後丫鬟冷聲道:「來人!將姨娘房裡給我仔仔細細搜羅一遍,但凡是我母親的東西,統統給我找出來!」
傅姨娘,從今日開始,你拿了多少,就得翻倍還多少!
第24章 嫡女風度
瓊玉齋這邊的動靜鬧得很大。
楚棠帶來的都是粗實的婆子,又專門挑著那些個喜好討油水的老婆子,這廂在傅姨娘房裡一番搜羅,除卻沈氏的陪嫁首飾之外,還偷偷藏珠納玉了一些,傅姨娘這次理虧,也只能忍氣吞聲,堪堪的看著自己的東西也被順道帶走。
不過,她想此事就這麼矇混過關可就太異想天開了。
小翠被人扶起,這女子也是個慣會看人臉色,審時度勢之流,順勢就癱軟在地,口氣懨懨的,像是受了大刑,虛弱無力。
「哎呦!小姐……奴婢給小姐您磕頭了,多謝小姐救命之恩,怎奈奴婢這身子禁不住酷罰,險些衝撞的小姐,望小姐莫怪。」小翠一手捂著腹部,似乎那裡很痛。
傅姨娘恨不能用眼神瞪死她:「好你這個賤/蹄子,我何曾怎麼罰你了!可別當著小姐的面血口噴人!好歹還沒正式為妾,還真以為自己是半個主子了!」她終於忍不住了,到底是出生勾欄,野心有餘,卻遠見不足。
這時王嬤嬤上前擋住了傅姨娘,那張半是老態,半是油光滑亮的臉,衝著楚棠諂媚:「小姐呀,您可千萬別聽小翠胡說,姨娘她性子溫和,方才也不過是小懲大誡,她如今是二爺的人,姨娘如論如何也不會當真動了她的,小姐您可不能讓那些個心懷鬼胎的東西給誆騙了去。」
楚棠現在思量著,是不是因著傅姨娘身邊的有了王嬤嬤,這才讓她上輩子處處占了自己的便宜?否則單以她這種市儈伎倆,又怎麼會將自己逼到那種境地!
這些人到了現在還將她當個孩子麼?
沒錯,她上輩子因著母親沈氏早逝,父親又不疼惜她與湛哥兒,無奈之下,楚棠只能心口不一,曲意忍讓,為的就是百般討好父親,可父親卻是不曾將她和幼弟視作嫡親,甚至到了後來更是變本加厲。
楚棠上一世到死都想不明白父親對母親的仇恨因何鬧到無法挽回的餘地?
母親到底做了什麼?
當年又發生了什麼?
是真有其事?還是母親遭人陷害了?
晚風自晚霞消失的方向吹了過來,女孩兒衣襟飄然,俏麗的站在那裡,像是迎風而綻的雨中夏荷,尚未打開花蕊兒,含苞欲放,眉眼間的清媚不經意間流露,美的清冷孤傲。她冷冷的看著王嬤嬤與傅姨娘,眸底那股子本屬於這個年紀的狡黠無意識中被怒恨取代。
她恨得不止是這二人,楚嬌,楚玉,楚二爺,乃至楚老太太,但凡老太太有點心,也不會讓一個正室兒媳死的不明不白。
倘若沈氏出自簪纓世家,而非金陵商賈,結局恐怕會大不同吧!
楚棠內心覺得無比可笑,都說嫁入高門貴族,一生無憂榮耀,可到底是怎樣的情形,也只有體會過的人才能知道。
七八個托盤被海棠斎的丫鬟端了出來,上面皆刻有『蘭』字紋絡,且看打造工藝正是出自金陵本地金玉匠,所有的證據就擺在了檯面上了,楚棠拿起了母親曾用的一枝梅花鎏金的簪子,放在手心裡摩挲,仿佛這樣還能感受母親的溫度,她道:「傅姨娘,你可認罪?偷竊正室珠寶首飾,冤枉小妾妄圖找替罪羊,單是一條就能讓你重新回到勾欄里去營生!」
在這個時代,正室善妒都是犯了七出之一,更可況是個妾!
第25章 追究到底
傅姨娘打了一手好算盤,原以為借著偷東西的名頭就能將小翠輕而易舉的除掉。
就算小翠年華正好,容色倩麗,可她傅姨娘自詡是給楚二爺生養了兩個女兒的人了,在楚二爺心目中的分量一定遠比這個新歡來的重要。
她算計了小翠,沒想到連自己也給算計進去了,沈氏已逝五年,傅姨娘怎麼也沒想到楚棠一眼就認出了沈氏那些陪嫁的首飾。
這次可謂陰溝裡翻船!不認栽也不行了。
傅姨娘雙目羞憤,王嬤嬤更是腦門急出了細汗,這時,楚嬌拉著楚二爺從月洞門走了過來。
傅姨娘神色突轉,立馬就委屈的低泣了起來,擺出了一副被嫡女欺壓的慘狀。
楚棠輕笑不語,她倒要看看就算是父親來了,又能怎樣?他還能在明面上護著妾室不成?尋常人家尚可寵妾滅妻,可這事放在官宦人家可就是一樁罪了,而非僅僅是錯!輕則被上峰點名斥責,重則會直接丟了烏紗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