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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晨公主是帝王的長公主,身份高貴,若非蕭皇后和太子垮台,誰能輕易動得了她?!
況且,堂堂公主身邊怎會無人伺候?歹人就算要行兇,也不可能繞開諸多下人的視線。
陳晨攤手:「都死了。暴死而亡,這兩個還是後來被公主打發到下人房做粗活的。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弄了出來,可惜了,什麼話也問不出。」
暴死?
那就是滅口了。
霍重華眸色微涼:「真相就在面前,只差揪出兇手。」
陳晨也明白這個道理,「霍四爺,你這話說得輕巧,但公主身邊的人皆死的莫名其妙,而且劉大人的兒子也因此嚇傻了,這要從何查起?」
這個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霍重華淡淡道:「傻了?劉大人乃兵部尚書,其子還在邊陲歷練了幾年,多少血腥殺戮沒有見過?會嚇傻?你還是再用點心吧!」
陳晨一愣,撓了撓頭:「呵呵,你說的對!是我疏忽了,我夫人近日孕吐愈發嚴重,鬧得我半夜沒法安生,腦子險些轉不過來。」
陳晨又是一陣朗笑。
他是北鎮府司的人,什麼時候能睡上好覺?明擺著是向霍重華顯擺他即將為人父了吧。
其實,霍重華不是不想當父親,他也想。他甚至有時候會情不自禁的幻想他與楚棠的孩子,可小妻子還不是生孩子的時候,他不能冒險,最起碼也要先過了十五歲再說。
霍重華臉上沒有半分羨慕之色,陳晨唇角抽動,覺得甚是沒趣,隨手甩了一本卷宗過來:「這是刑部錄的口供,大理寺也有參與。因著公主身份特殊,若無陛下的旨意,沒有仵作敢下手查驗。不過,單看現場,應是奸/殺無疑了。」
康良這時道:「劉家就無一人察覺到了可疑之處?」
霍重華沉默片刻,抬眸時,只說了一句話:「不用查劉家了,公主二十有五才嫁人,她在此之前可有意中人?公主深居幽宮,唯一有機會接觸的便是大內侍衛,我聽聞公主與劉公子大婚當日並沒有同房。那公主八成有情人在先,而且此人功夫了得,沒猜錯的話,此人就在宮中。」
康良:「……」
陳晨:「!!!」
陳晨搓了搓手,他也算是個有能力的人,只不過沁晨公主的案子,可以著手的地方太少。又是帝王的女兒,一旦哪裡不得聖意,可就不是查辦案情那麼簡單,搞不好就是殺頭的罪。
霍重華這話無疑是將公主的名聲給敗壞了,人死為大,他這般言辭,若傳入了帝王的耳朵了,有損得就是皇家的顏面,為大不敬。
霍重華將目光鎖定在了陳晨身上,看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陳大人,你與大內走得近,這件事,還需你繼續去查,三日之內,我要知道是否真有此事。」
陳晨:「……不是!霍四爺,你自己都不能篤定,你讓我去查?」
霍重華轉身,丟下一句話:「要想升千戶,這個案子是關鍵!」
陳晨頓時語塞,醞釀了一肚子罵人的又咽了下去。
富貴險中求!
當初他爬上百戶的位子就是聽了霍重華的指點和提議,換做這一次,他理應也信他,誰讓霍重華次次料事如神呢。
霍重華走出宅子,獨自去了康王府。他喜歡謀劃,但並非事事都自己去做,他沒有那個精力和瑣碎的時間。
霍重華娶了楚棠之後,無旁人在時,便是喚康王為『岳父』。
為此,康王笑得眉眼合咪,也不反駁,就任由霍重華就這麼拉親帶故了。
霍重華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面色穩重肅嚴,一聲『岳父』叫得虔誠有禮。康王聽了,心頭覺得舒坦。他雖不極度不喜楚家和楚二爺,但楚棠和楚湛是顧柔的親身骨肉,康王沒與姐弟二人見過面,卻也是免不了愛屋及烏。
康王:「那一萬兩白銀是你送來的?」
霍重華如實道:「算是吧,出自辰王殿下的手。陛下近日氣色轉好,可是服用丹藥的緣故?」
其實,康王還不想讓帝王那麼快就死,論兵馬,慕王占了上風,論朝中支持者,辰王居上。
這兩位親王的勢力還沒消弱之前,不易過早行動,否則如若輸了,就是萬劫不復的代價。
康王的表情回答了一切。
霍重華喝了口茶,外頭銀月從雲層中露了出來,他比康王還要心急,要不是天生性子沉穩,恐怕這樣利於行動的夜晚,他會出去碰碰運氣。
康王見他這身打扮,就知道是從外面辦事而來,問:「是去沁晨公主的案子了?」
沁晨公主算起來還是康王的皇妹,她出自蕭皇后,怎會看得起一介宮女所生的皇兄?
康王十一歲就離宮去了邊陲,見到沁晨公主的的次數五根手指頭都數得清,而且對方對他冷眼相待,他又何必去碰一鼻子灰?
故此,康王提到沁晨公主,口氣無比冷漠,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
在這一點上,霍重華與康王很像。
有時候血緣在權勢和利益面前會變得一文不值。
霍重華嗯了一聲,沒有說細節,只道:「沒有一個月查不出來,我會盡力。」
康王輕拍了霍重華的肩頭,起身道:「好,我知道了。你早些回去吧,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書房外有人清咳了一聲,康王和霍重華都聽出了是顧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