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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楚棠本就清媚難掩的容色變得有些浮誇,富態百出了,她根本不適合艷麗的裝扮,稍一不注意就成了貴婦了。
楚棠:「……你……昨夜在哪裡睡的?」她是他妻子了,有這個義務詢問一聲吧。
霍重華也沒有辦法,一靠近她就容易失了理智。
他趁勢遠離了一步,「還能在哪裡?你我如今是夫妻,自然是同榻了。我今晨起來,你沒察覺?是不是……太累了?」
他的語氣突然曖昧了下來,果不其然,小妻子眨了眨眼,當即就不問下去了。
楚棠:「……」真的是她沒有察覺到麼?她怎麼覺得霍重華根本就沒上榻?
去霍家老宅的路上,霍重華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二人已經有過最為親密的接觸,但這種微小的動作,仍讓楚棠沒法正視霍重華。最要命的是,他親你時,目光還會直直的盯著你看。
霍重華:「別擔心,霍家老宅那邊,除非是非去不可,今後你也不必再去,不用在意那邊的人會說什麼。」
算著時辰,今天的確是遲了,楚棠又是新婦,的確不成體統了,不過她心也大,倒是不擔心這個。霍重華與霍家疏遠,她也不會去刻意討好。
楚棠:「嗯,我知道了。」撇開臉看著外面。
霍重華喜歡她這個小樣子,本想抱在膝上,耳鬢廝磨一會,想了想卻只能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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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親推遲了一日,霍家老宅的人臉色都不太對。
霍夫人在廳堂當場就擲了杯盞:「身子不利落?誰嫁了人不得伺候夫君?都像她一樣,還不得翻了天了!」
大奶奶陳氏勸道:「母親您息怒,再過一會啊,四弟和四弟妹就該到了。四弟妹長的嬌氣,頭一回怕是遭了罪了,四弟也是心疼她。」
一側的楚蓮聽出了別的味道,陳氏哪裡是在勸說,這根本就是添油加醋。
李氏與陳氏很少站在一條線上,但霍重華發跡對霍家大爺和二爺而言,都不是好事,加之霍重華明顯站在康王這一邊,奪嫡非同小可,將來搞不好就會害了全族。她道:「母親,四弟和四弟妹大婚,連康王夫婦都去捧場,可見是真的遇到貴人了,架子端的大了些,也是正常。」
陳氏和李氏你來我往,更是氣的霍夫人又擲了一隻青花杯盞。
楚蓮始終沒說話,庶出的子嗣不得臉,庶媳同樣如此。而霍重華與楚棠被區別對待,也是因著霍重華入仕的緣故。
人都是見勢而行的。
這廂,馬車在橫橋胡同停下,對這個地方,楚棠並不陌生,霍重華知道她不想再踏足此地,牽著她的手,扶她下了馬車:「一會要是想離開,就同我說。」
楚棠詫異。
她知道霍重華在意她,卻不知已經到了這個份上。
認親這一日,豈是自己想走就能走的?
難道昨晚的冷漠,只是她想多了?
管家上前恭迎,霍重華與楚棠去了前廳敬茶。而這時霍老爺子和霍夫人已經在高堂上坐著了,霍家老太太卻沒有現身,楚棠留意了一下,卻也不會問出口。
單看著霍老爺子和霍夫人,就知他二人心情欠佳,霍重華與楚棠此刻卻是一個心境,都是當作走個過程,趁早結束最好不過。
婆子拿了蒲團過來,卻只有一隻,是放在霍重華面前的。
霍夫人當慣了主母,那口氣咽不下去,陰陽怪氣道:「我可是盼著這口茶呢,家中遠房的幾位嬸娘還等著看看你,既然來了,就早些敬茶吧。」
她示意婆子端了托盤過來。
按理說,楚棠這一日應該把落紅的錦帕也帶來的,霍夫人是個極為在意禮節的人,加之楚棠不像其他三個兒媳,對她敬重有加,奉承伺候,她愈發看不慣她。其實,霍夫人嘴上沒有承認,心裡卻很清楚,她記恨楚棠的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她嫁給了霍重華。有霍重華在一日,她自己的兩個兒子就沒法高升。她拿霍重華沒有辦法,還不能對楚棠撒氣?
廳內眾人摒吸,就看著霍重華怎麼反應了,這無疑是婆母給兒媳婦顏色看。
這種情形是很常見的,別說是高門大戶,就是普通人家,婆母要是有些苛責,做兒媳的也只能受著。
婆子將托盤遞了過來。
楚棠拎了裙擺,正要跪下,卻被霍重華拉住了臂彎,迫使她無法下跪。
其實,楚棠只是想讓事情快些過去,敬茶是免不了的,故此,她沒有反抗,更重要的是,不想給霍重華惹麻煩,誰讓她今日的確貪睡了呢。
霍重華將蒲團提到了楚棠面前,對她笑了笑:「好了,這樣可以了。」
再轉過臉時,那俊挺的臉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了。
眾人皆是一僵,氣氛冷到了冰點。
霍老爺子並不想插手後院婦人的事,但霍重華此舉無疑是與人在示威。
夫妻二人雙雙跪下,從婆子手裡接過茶,先後敬給了高堂上的兩位。
霍老爺子不欲家宅不寧,面上客氣的給了紅包,到了霍夫人這裡,一口茶差點沒給她嗆死,紅包要給,見面禮也少不得。
不過,當楚棠伸手去接,她手腕上露出的鑲金翡翠玉鐲讓霍夫人拿出的見面禮頓時黯然失色。
那玉鐲通透純淨,玉制溫潤,鑲金的工藝放眼整個京城也是上等貨,與楚棠皓白的細腕襯托的相得益彰,一下子就拉升了她的貴氣,旁人與她一比,就不由得俗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