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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沒理他。
霍重華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他很輕易就脫了外裳,直接扔出了被褥,閉了閉眼,道:「我今日看到了那對雙生子,也想要個孩子,你看……行麼?」
楚棠當即就去抓他作亂的手,「不行!」
霍重華不過是試一試,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遂看似生無可戀的嘆了口氣:「那好,不行就不行,早些睡吧。」
他是不想走的意思了。
楚棠要翻身下來,霍重華順勢側身擁著她,不放她走,也不至於壓著她。
二人的臉靠的那麼近,楚棠幾乎能數得清他的睫毛,帶著他體息的呼吸近在咫尺的撲在臉上,無論楚棠怎麼反抗,霍重華就如同昏睡了過去,一動也不動。
楚棠懶得跟他鬧,她也沒那個力氣鬧,拳頭打在他身上,她自己反倒更疼。
聞著熟悉的味道,楚棠沒出息的睡著了。到底還是依賴他的,這一點,她無法否決。
第二天一早,楚棠是被熱醒了。
身上的重量超乎了她的想像,霍重華雙腿壓著她,鐵臂搭在她肩上,她絲毫動彈不得。
霍重華幽眸深邃,嗓音沙啞道:「醒了?」他好像一早就醒了。
外面的日光照了進來,光線下浮動的塵埃肉眼可見,幔帳里的氣氛陡然間添了曖昧。
楚棠雙手窩在胸前,推了推他:「你起開!今天不用去衙門麼?而且我昨天跟你說的事,你到底有沒有上心?我……與康王妃雖已毫無干係,但也不想讓她死。」
夢境之說,像霍重華這樣的人怎會相信?楚棠只好賣乖一次。
霍重華沉聲『嗯』了一次,一隻手捏住了楚棠的腰,徐徐誘之,道:「時辰還早,我……」他突然貼到她耳邊,說了一句不可描述的話,這之後央求式的看著她,又道:「我再也不會騙你,你不相信我,還能信誰?」
賴皮並不可怕,可怕是出身狀元,學富五車的賴皮!
楚棠怒嗔他:「霍重華!你起開!」她怎能輕易就依了他?讓他誤以為她真是個天真懵懂的女子,騙了一次,還能有第二次麼?
霍重華並不惱,說到底,小妻子吼他了,總比過沉默。
他雙手並用,抓著她的細腰不放,乾脆又抱著她趴在自己身上,「棠兒太狠心,你就忍心看著旁人說我至今膝下無子女?」
這人無理取鬧起來,楚棠只能輪到詞窮的下場。
她是他唯一的妻子,生孩子的事,是她份內的事,可要讓她這麼快就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並且滿心歡喜的相夫教子……她捫心自問,沒有這等高尚的心境。
霍重華無奈,緊抱著楚棠,貪戀了一會軟玉溫香才捨得起榻,「我一會讓人將東西搬過來,萬一你今晚再夢魘,我正好就在。」他臨走之際,俯身在她臉上重重啄了一口,發出令人耳紅的聲浪。
楚棠:「……」誰會天天做噩夢?!
霍重華言出必行,他去衙門之前就吩咐了幾個婆子將他的衣物統統又搬了回來,楚棠身邊的幾個丫鬟也不敢阻擋。
四奶奶是後院的主子,可四爺更是霍宅的主人,這二人,誰也不能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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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王妃利用武家的勢力,想找到當初顧家庶女修行所呆的庵堂並不難。
她只是沒想到會看見華夫人。
華夫人一身素色長襖,婦人髮髻已然斑白,這也才幾月不見,沒想到人已經蒼老成了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在帶髮修行。
「給慕王妃請安!」華夫人微微福了一福,她曾是定北侯府的宗婦,再怎麼與世隔絕,有些事也瞞不過她的眼睛,她大抵猜到了慕王妃興師動眾的目的。
庵堂里的姑子都被拉了出來,一應站好,以供問話。
慕王妃身後的護院相當於小半個衛所的兵力,顯而易見,今日沒有收穫,她不會輕易罷手。而且,她之所以這般行事,還以為康王會安排人手在此處。
不過,慕王妃看在華夫人的面子上,沒有直接對姑子們暴力相向。
且不論華夫人是否出家,她都是帝王欽賜的誥命夫人。
「老姐姐,你這又是做什麼?侯爺身子不適,你也不用特地跑來庵堂里吃齋念佛。」慕王妃面帶笑意,拉著華夫人去私下地說話。
顧柔當初的確就是在此處修養的,華夫人又是她的嫂子,必定會知道實情。
慕王妃越到這個份上,越是心急,仿佛後位即是一夕之間的事了,直言道:「對了,我聽聞顧家女兒曾在這座庵堂里修行?也就是我那八弟妹,說來也是好笑,都是一家人,我卻是從未見過她。」
華夫人面上淺笑不減:「哎……她也是苦命人,活到今日也是跟老天求來的,王妃莫要怪她,若非身子當真不適,豈會半輩子都活在屋子裡呢。」
慕王妃今日不過是來打探一二,她聽了華夫人的話,並沒有全部相信,但也找不出毛病:「是麼?那倒真是苦命了。」
華夫人心裡覺得好笑。
慕王府也不過是依靠著武家的兵力才能傲慢至今。康王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怎會還留下任何把柄?她就算今日把庵堂翻個底朝天,也是找不到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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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王妃去庵堂找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康王耳朵里。
顧柔正看著奶娘給小兒子哺乳,侍從與康王在屋廊下的對話,她聽到了一些細枝末節,不免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