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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著她要走,霍夫人幾人已經是滿臉黑線。
這不等於逐客了麼?!
霍重華是個自幼頑劣的,楚棠也是無教戒之人,這倒好,兩個沒有規矩的人湊到了一塊,這今後誰還能管得了四房!
談話最終只能不歡而散。
霍家女眷回去的路上,陳氏總算敢抱怨了:「母親,您剛才也看到四弟護著楚棠的樣子了,就跟護犢子沒什麼兩樣。咱們這才剛踏足楚家,茶都沒喝上一杯,他後腳就跟過來了,這不是明擺著以為咱們會欺負了楚棠!還沒過門就這樣護著,今後還了得!」
不被夫君在意的女子,總是格外嫉妒被人捧在手心裡的人。
李氏也道:「楚棠是四弟在陛下面前求娶的,花了多大的心思,可想而知。以我看吶,要想讓四弟回霍家,還得先說服楚棠。」
楚蓮一直沉默不語,倒也很羨慕楚棠。
霍夫人皺眉,長長嘆了口氣,「四房將來回不回去住,還是問問老爺吧。」楚棠和霍重華真要是回了霍家,她估計也是眼不見為淨。
這廂,楚棠是被霍重華半拉半拽到霍府的,府上除了青柳兒再無旁的丫鬟,霍重華一路將她帶到書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聘禮單子拿在了手裡,步入書房,就將東西棄在了桌案上,「就為了這點東西,也值得你跟她們說那麼多話!」
他口氣像是叱責。
楚棠覺得莫名其妙:「你們霍家人突然登門,也無人事先跟我說啊。聘禮單子是霍夫人送過來的,收不收那也是我的事,你吼什麼!」
霍重華的臉色突然就變了,哪裡還有方才冰煞一樣的鐵面冷顏。他眯眼一笑,連空氣也變得不正經了。
楚棠站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她的手還在他掌心,熱的叫人心亂。而最令楚棠為之心驚肉跳的,是他那雙黑曜石一樣的墨玉眼,仿佛只要一眼神,就能輕易將人的魂兒也給吸進去。
楚棠撇開了視線。
霍重華輕笑:「我吼你了?那好,我認錯,說吧,你想這麼罰我?」
他的臉突然湊了過來,近到能看到他的長而密的睫毛,和瞳孔中形狀不一的條紋。
楚棠寧願此刻還在與霍家人揶揄,也不想這般面對他,她推了霍重華,可她的力道怎能將他輕易拒之?
霍重華知道小楚棠還在排斥她,他也不著急,鬆開她的手之後,去了桌案邊,將後園圖紙鋪開,「過來。」他側臉,喚了一聲。
楚棠猶豫了一刻,才走了過去,卻是與霍重華尚有幾步之隔,「這個我又不懂,你隨意吧。」
她還是第一次聽聞男子娶妻,園子的修葺要讓未婚妻給意見的,而且她此刻還不知道成親時,花轎到底是抬入霍家?還是就在這座宅子裡?這種事,沒有長輩幫襯她,她自己又不好意思問出口。
不過看霍重華的架勢,好像這座宅子就是大婚所用了。
「呵呵……小楚棠,我今後肯定要忙於公務,尋常白天不會在府上,這座宅子是你住,當然由你來規劃。」霍重華修長的手拿著毛筆隨意描畫幾筆,幸運流失,一氣呵成:「你看,這裡挖一個池子,等到了七八月份就能賞荷了。周邊植上墨竹怎麼樣?到時候我教你鳧水,有竹子擋著,也無人看到。」
她可不想再被他抱著跳一次潭!
而且他似乎極為熱衷修葺宅子這件事,已經不止一次問她了。
此時此刻,楚棠覺得要是自己再敷衍下去,就是她的不是了,「蠻好。」她配合著點評了一下。
霍重華聽她這麼說,接著又畫了幾筆。書房裡安靜如斯。
楚棠的視線落在了一隻雕紅漆玉蘭花茶盤上,那旁邊棄了一團麻繩,估摸著應該是自己送的那根,不免好奇。霍重華的一生太過離奇,以至於楚棠覺得他肯定掌握了什麼絕世秘訣,不然一根繩子如何修身養性?其實她身子骨一直不怎麼好,也想調理一番,就問他:「聽說你是用那個修身養性的?」
霍重華順著楚棠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她不問還好,這一問,那憋了幾年的火氣就蹭了上來,盯著楚棠的小臉道:「是又如何?」
楚棠大眼轉了轉:「我也想試試,這怎麼就能修身了?」一根繩子罷了,實在瞧不出哪裡特殊的地方。
霍重華手微滯,幾息之內,心緒多番變化,終於棄了毛筆,起身往楚棠面前邁了一步。
他的眼神變的有些古怪,楚棠本能的往後挪,霍重華卻沒有止步,直至將她逼到黃花梨木的博古架旁邊時,突然抬手抵在了書架上,將楚棠圈在了他與書架之間,二人一高一矮,就那麼僵在了那裡。
楚棠又不解了,她沒做錯什麼啊,「你……你要幹什麼?」
霍重華非常喜歡這個姿勢,可以肆無忌憚的看著她,並且保證她無路可退,只能仰著小臉,在離著他幾寸的地方,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像只可憐的貓兒。
他答非所問:「修身養性?呵呵……以後用不上了。」
楚棠更加不解了,「為何?」她還想跟著學一手呢。
她離著自己這麼近,是夢裡所盼的姿勢,霍重華看著她一張一合的粉唇,喉結處滾動了幾下,他知道本不該如此,這樣會嚇著她,但另一個聲音又在告訴他,小楚棠太傻了,不提前教她怎麼能行呢?!他可不想在洞房花燭那晚還睡在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