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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月撂下這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男人啊,真的不能慣著,是時候讓趙翼自己個兒認清事實了。
趙翼看著那抹高挑帥氣的背影離開,他張了張嘴,長吁了一口氣,對身邊的人道:「去我院裡取一塊鎮紙給六公子,就說是我褒獎他的。」
隨從一愣,應了一聲,「是,公子。」
二公子終究是心善的,可這般憋下去,遲早會得罪光了周圍的人。
*
大皇子朱明崔的死訊很快就傳到了宮裡,皇帝波然大怒。
他貶了朱明崔為庶民,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但朱明崔到底還是皇帝的兒子,皇帝萬萬沒想到朱明崔還未離開京城,人就已經死在了官道上。
據錦衣衛來報,是被人殺死的,死後的屍.首還被人拋入了湖中,眼下已經辨不出人樣出來。
太子與朱明辰,朱明耀紛紛跪在了乾坤殿內。
四皇子此前因酒後失德,暫時被幽禁了起來,故此不在其列。
眼下成年的皇子只剩下三人了,皇帝看著太子,朱明辰與朱明耀,眸中皆是懷疑與慍怒,「他走都走了,你們還不放過他!」
皇帝說這話時,扶著龍椅的手在不斷的顫抖。
以太子為首,三人紛紛以頭點地。
「父皇,皇兄之死與我等無關啊。」
「兒臣從未派人堵過皇兄的死路!父皇明鑑!」
錦衣衛尚未徹查出究竟是何人所為,除了眼前這幾個兒子之外,還能有誰
誰會花心思對付一個已經貶為庶民的無用皇子?
皇帝終究是不信的,皇家怎麼可能有真正的兄弟情誼,他們這些人平日裡稱兄道弟,實則都絞盡腦汁想將對方置於死地。
沉浸在喪子之痛中良久,皇帝最終揮了揮手,「下去吧,都給朕退下吧!」
太子等人正要起身,皇帝一口熱血噴在了龍案上,當場昏迷不醒。
*
皇帝突然病重一事並沒有影響趙家分毫。
這一天夜深人靜,公孫月越牆而過時,趙翼已經站在月影婆娑下等了多時。
他很有耐心,三更天就來了這裡,足足半個時辰,紋絲未動。
「你來了?」趙翼側過來臉,看著公孫月,方才她一躍而下的姿勢,尤為華麗,他記得清清楚楚,刻在了腦子裡。
公孫月大約猜出了趙翼會在這裡候著她,很不錯,他已經開始漸漸覺悟了。
公孫月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歡喜,彷佛根本沒有將趙翼當回事,她淡淡道:「嗯,這麼巧。」
趙翼心頭一涼,心道:不會是因為今晨對小六兒斥責了幾句,她就對我改變看法了?不心悅我了?
他內心翻湧,面上從容,道:「是啊,真巧,時候不早了,出發吧。」
公孫月看見一棵歪脖子柳樹下停放著兩匹馬兒,她多問了一句,「趙翼,你今晚懷疑誰會受害?」
趙翼反問,「那你又怎知,今晚還會有人受害?」
公孫月瞪了他一眼,眼神輕飄飄的在他面前盪過,無意中的撩撥,卻是別有心計,「我猜啊,會是刑部劉不淵。」
這個結果讓趙翼很驚艷,她是怎麼知道的?
「為何這麼說?」趙翼依舊一本正經,嚴肅的問她。
公孫月答話,「因為刑部劉不淵與魏青幾乎是同一個月一起致仕的,你不覺著奇怪麼?魏青一死,劉不淵極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趙翼看著公孫月的唇一張一合,他喉結一緊,視線又慢慢下移,在看到她胸.口的傲.挺時,他又繼續往下移,最後低垂著眼眸,看著腳下的青磚,沉聲道:「嗯,言之有理。」
「走吧,你愣著作甚?」公孫月提醒了一句。
趙翼在公孫月上馬之後,他這才抬起頭來,眸中已然不再清明。
接近大半個時辰,幾人便到了劉府,之後又按著原計劃,悄悄潛入府內。
今晚出發的不算晚,來的也算及時,趙翼與公孫月二人趴在屋頂往下看,就見劉不淵正在屋內踱步,這個時候竟然還沒有睡下。
一看便知,劉不淵也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寢房外還守著大批護院,他一定是得知魏青的死訊,所以開始防備了。
趙翼與公孫月守了不消片刻,屋檐下突然傳來兵刃之聲,但這聲音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緊接著便是幾聲悶響,像是有人被解決了。
「誰?」
「外面是何人」
「來人啊!救命!」
劉不淵開始呼喊,劉府上下很快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趙翼與公孫月見勢差不多了,暗中吩咐了各自的手下,幾人跳下了屋頂,很快趁亂沖入寢房。
對方來了四五人,但都是頂.尖高手。
劉不淵還活著,此刻尚有幾名護院護著他。
趙翼對自己人吩咐道:「拿下刺客,救下劉大人!」
公孫月也不甘示弱,招招致命的對付殺手。少頃,劉不淵被人救了出去,趙翼惦記著公孫月的安危,並沒有使出全力對付殺手,而是時刻都在公孫月一丈之內。
這樣一來,二人很快就落了下風。
但劉不淵一走,殺手也不想戀戰,打了幾個回合,就紛紛撤走。
公孫月當即追了上去,如果換作平常時候,趙翼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但公孫月在他身側,他總覺著甚是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