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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趙翼當了好人了,趙夔總不能當惡人,笑道:「小五,下回想聽哥哥說話,你就直接出來,不用藏著了。」
趙寧真是囧死了,若非是事關母親,她才不會偷聽呢!
「嗯,我知道了。」趙寧言罷,又抱著《女戒》一路小步走開了。可還沒走多遠,就聞趙夔道:「蓄意破壞父親和母親名聲的人多半就是那個周氏,除了肖家之外,旁人沒有那個狗膽,也沒有必要這麼做。」
然後又是趙翼的話,「周家剛崛起,這個周氏膽子也太大了,我侯府的名聲豈容她敗壞!」
趙寧沒法再留步,她往前又走了幾步,就聽不到後面的聲音了。
所以,是周氏壞了母親和侯爺的名譽?
趙寧留了一個心眼,她跟周氏的帳還沒打算就這麼算了,上輩子母親的仇,良哥兒的仇,還有她自己的仇,這一樁樁舊事,她遲早會尋了機會跟周氏討回來,可沒想到周氏竟然又先對母親下手了!
母親已經與肖二爺徹底和離,周氏這樣作態太過讓人鄙.夷!
趙寧不想招惹任何人,但人若欺她,她也定不放過。
下午,趙寧從西席先生那頭回來,就去看了王氏,卻見王氏眼底微紅,一看就是哭過的痕跡,都說為母則剛,王氏雖長的嬌柔,但絕對不會在子女面前表露軟弱。
王氏強顏歡笑道:「寧姐兒,你課業可做好了?」
趙寧鼻頭微酸,母親上輩子不得善終,這一世總算是熬過來了,豈能讓周氏那種人壞了事!
趙寧點頭,也不欲表現不悅,道:「母親,我好著呢。對了,過幾日肖府舉辦群花宴,屆時三姐姐會去,我也想去看看。」
王氏有些詫異,她以為趙寧與她一樣,再也不想踏足肖府半步,趙寧為了讓她安心,又道:「母親,我沒有其他意思,現下您和侯爺才是我的爹娘,我不過是想跟著三姐姐去認識幾個貴女,您總不能看著我整日憋在府上刺繡吧。」
趙寧言之有理,王氏便沒有多說什麼。
不同的身份,所結識的人也會不一樣。
王氏身份不同,她是侯夫人,又是正一品的誥命,只有旁的貴婦巴結她的份,但趙寧還需要多多融入貴女圈子才成。
趙寧回到自己的梅園,她想起上回相宜說過,周氏早就失了婦德,肖二爺不在京城這幾年,周氏已有老相好。
雖說相宜那次是做了必死的打算,但趙寧至今還覺得愧對於她,事實已經如此,要是她將周氏的劣行公布於世,相宜在天有靈,會不會也覺得欣慰?
思及此,趙寧更是要去一趟肖府。
周氏閨名周金鳳,是周家的嫡長女,相貌尋常,但卻是極會作妖的,逢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私底下見了男人又是另一番做派。
說的好聽點是左右逢源;說得難聽一點便是沒有大戶人家女子的半分羞恥之心。
而最最可笑的是,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人自信過了頭,將自己視作不可或缺,旁人不過是陪襯。
周金鳳便是這樣一個人。
趙寧上輩子偶遇肖家帳房的管事從周氏院子裡匆匆忙忙的跑出來,身上石楠花的氣味著實難掩。
趙寧當初並不知道那是什麼,直至後來越想越不對勁,等她入了辰王府之後,她便知道了,可惜她無憑無據,良哥兒的命數又被周氏操.控著,才致於她無力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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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門大戶舉辦任何酒饋宴席的目的多半都是為了結交朝中權貴。
肖府群花宴,京城高門的小姐公子們幾乎都能受到請帖。屆時,男子和女子的席位會分開,來了哪些客人,就預示著哪些人與肖家交好。
換言之,若是肖府請不來貴客,就表示著門庭衰落了。
這些官宦家中,時常會以雅集的名義舉辦類似的宴席,或是邀請閨中小姐,亦或是貴公子,就連請了戲班子唱戲也成了約定俗成的習慣。
趙寧跟著侯府的馬車出發,趙夔,趙翼和趙慎三兄弟則是騎馬。
趙淑婉藉機就想笑話趙寧,並非她這人心機重,相反的,正是因為她沒有心機,才會這般作為。
「小五,你現在已經不是肖家的姑娘了,你今日跟我一道去肖府,你這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趙寧莞爾,內心苦悶。
天知道,她是如何的厭煩肖府,若非不得已,她才不會踏足肖府半步!
「我就想跟三姐姐湊湊熱鬧。」她違心一笑,竟也好看如春.花初綻。
在趙淑婉心裡,她才是京城長的最好看的姑娘,容色一絕,就算她親眼瞧著趙寧容貌脫俗,也沒有放在心上。
她二人,一個是侯爺親身的嫡女,另一個是繼室帶過來的姑娘,這日後的地位絕對不可相提並論。
「好吧,你可要聽話,不得壞了規矩,到時候丟的就是我趙家的顏面,到了肖府,你凡事都看著我怎麼做,聽見了麼?」
趙寧:「……好,我聽三姐姐的。」才怪呢!聽誰的話,也不能聽趙淑婉的,她只會將人帶往錯誤的方向,並且一錯不回頭。
到了肖府大門外,趙夔身為家中兄長,對馬車上的兩個姑娘苦口婆心的告誡了一句,「切不可惹事!」他手中摺扇專門指著趙淑婉,「尤其是你!」
趙夔轉身時,又對趙寧道:「小五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趙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