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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浩天瞄了一眼趙淑婉,之後便一本正經的坐在了圈椅上。
大哥趙夔先說了開場白,「七日後便是貴妃娘娘歸省的日子,祖母年事已高,受不得操持;母親腹中還養育這小七和小八;父親也有軍中諸事要忙。故此,這幾日你們幾人俱要調.教好自己院中的下人,屆時切不可鬧出半點岔子出來!」
「另外三品以上官員家中的命婦也會來府上拜見貴妃娘娘,七日後會在葵閣設宴,世家貴女的席位就安排在東湖邊上,老三和小五知道該怎麼做吧?」
「我自是曉得的。」趙淑婉漫不經心道。
到了那天,趙淑婉自然要好好拋頭露面一番,她自出生開始便就身份高貴,父親乃權勢滔天的定北侯,姑母又是皇帝的寵妃,她這些年在貴女圈中,都是趾高氣揚,自鳴得意的架勢。
七日後趙貴妃歸省,她更得展露一下定北侯府嫡長姐的氣度。
關鍵是,那日朱明辰肯定也會到場。
這讓趙淑婉更是期待,又徘徊。與此同時,還有一星半點的埋怨。
上次採花賊一事過後,朱明辰從未表示過什麼,趙淑婉還無法做到真正釋懷。
她雖大大咧咧,但並不代表沒心沒肺。
這廂,趙寧也點了點頭。
例行一月的小會速戰速決,趙寧與趙淑婉一道出去,打算去找蕭家姑娘學描梅花的小樣。
趙慎單獨叫住了她,還當著眾人的面,道:「小五,你跟我過來,四哥請了一位杏林高手過來給你治病。」他容色淺淡,說的如此真切。
趙夔與趙翼是知情人,兩人神色古怪。在他二人眼中,老四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讓人覺察不到半點瑕疵,此番如此重視小五的『病情』,肯定也是為了演戲演全套。
趙夔意味深長,道:「小五啊,聽你四哥的話,你四哥路子很廣,他認識的人絕對會醫好你的。」
趙翼也頗為贊成,「嗯,小五,快跟你四哥去吧,休得耍性子!」
趙寧:「………」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說的就是她這樣的吧!
趙寧跟在趙慎身後,他高大的身影,替她擋去了不少日光。
雖說入秋的日子將近,但白天的日頭依舊很烈,趙寧找了一個恰好的位置,就那麼不近不遠的跟在趙慎後面。
小廝和丫鬟也不敢太過靠近趙慎,四公子在侯府的地位不亞於世子爺,而且還不像世子爺那般好說話。
世子爺對相貌秀氣的丫鬟還是很友善的,但是四公子則不然,就算有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丫頭,也不敢打他的主意。
入了桃園,趙寧沒有瞧見任何杏林高手,她往後一看,身邊伺候的丫鬟也不見了。
她知道,這是桃園的規矩,一般人進不來。
趙寧很想問個清楚,四哥到底想幹啥子,但她很懷疑自己能不能將這句話說好,索性便隻字不言,只是雙眸巴巴的瞅著他。
很多時候,看著趙慎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如果忽略掉德行和規矩,趙寧可以一直看下去。
「研墨,教你寫字。」趙慎落座,挽袖持筆,姿態從容淡定。
絲毫沒有良心不虞的半點症狀。
欺負一個結巴,有意思麼?
過幾日趙貴妃即將歸省,侯府上下戒備森嚴,幾位公子爺不怎的出府門。
想來四哥一定是太閒的。
趙寧悶不作聲的上前,拿起一塊瑞墨的墨錠開始研磨了起來,她從不知道趙慎喜歡寫字作畫。
上輩子,年輕的帝王最大的愛好就是殺人,哪裡有半分風花雪月之態?
趙慎寫字的時候,趙寧再也不敢只盯著他看了,還是盯著字看才妥當。
趙慎的手腕十分有力,少頃便有幾行字躍然紙上,那白紙上之上還畫著一隻將開未開的臘梅,斜斜的一隻,是粉白的顏色。
「將仲子兮,無逾我里,無折我樹杞。」
趙寧默念了一句,這不是詩經裡面暗示越牆偷情的意思麼?
所以,四哥這畫的寓意是………紅梅出牆?
作者有話要說:
趙寧:(靈光一閃)我知道了,四哥想出牆!可他想跟誰出牆啊?
趙慎:.......乖,休要胡思亂想,寫首詩給你看看而已。
趙夔:小五還小,人家根本就不懂。
趙翼:老四啊,你別教壞了小姑娘。
第60章 貴妃歸省
趙慎並非是個無欲無求之人,只是那漫長餘生路讓他明白, 人生在世, 總有那麼幾樣東西是求不得,急不得, 奪不得,占不得。
很多人,很多時候, 都在蹉跎緣分, 有花無果。
他太了解她了,以至於耐著前所未有的性子徐徐誘之。
旁的事,他一貫雷厲風行,果決毅然,可獨獨對她, 半點急不得。
就如釀酒一樣, 熬過數載的沉澱,才能甘醇至極。他要的便是那樣的她。
趙慎等著趙寧自己開竅的那一天, 她這樣傻,或許根本不用等太久。
他不是沒有等過, 如今等得及。
終將有一日, 她會滿心滿眼都是他。到了那日, 便是他真正新生的開始。
少年腦中盪出那一幕, 倏然之間, 他笑了,燦若星辰, 但也只是一閃而過,他收了毛筆,淡淡的問她,「明白什麼這句詩是意思麼?」
趙寧目不斜視,用讚賞的目光看了一眼手上的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