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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寧想笑,若無肖老太太默許,周氏又怎會讓兩個女兒如此光明正大的招搖?
無非是事情鬧大了,這才出手訓斥。
德沁堂,肖玉玥與肖玉琬姐妹兩人還在抽泣,此前是被嚇的,此刻怕是委屈的。
「祖母,我們真的看到耗子了,不信……不信您問三妹,她也瞧見了。」 肖玉玥將矛頭拋給了肖寧。
肖玉珠詫異的看著肖寧,她最不喜隔房的姐妹花,這一次無論如何也得讓祖母懲戒她二人,肖玉珠暗中掐了肖寧一把,沒讓她說話,肖玉珠道:「三妹一直跟我在一塊吃茶,她如何能看到耗子」
肖寧本不想為肖玉玥與肖玉琬做證,肖玉珠這般一說,她倒正好省事了。
肖老太太和周氏的臉色都難看的可怖。
要知道肖家是支持三皇子的,但總不能拿著闔府上下的安危無條件的支持,肖家的姑娘當中,就數肖玉玥與肖玉琬年長一些,明年便可談婚論嫁,只要巴結上了皇室,肖家的仕途才能更加順遂。
但今日這一出,肖玉玥與肖玉琬非但沒有長臉,反倒是丟了肖家的臉面。
「你胡說,三妹明明就看見了!」 肖玉琬已經過來拉扯肖寧,非得將她拉出來做證不可。
其實,事實究竟怎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肖家的姑娘今日給門庭抹黑了。
不成體統,舉止不雅的女子如何能被皇室看中?!
肖老太太氣結,今日也不給周氏面子,冷喝道:「夠了!都別再說了!老二媳婦,你把人帶回來好生看著,沒有抄夠百遍《金剛經》,就別想再踏出屋子半步!」
周氏繃著臉,忙上前帶著一對女兒灰頭土臉的走了。
肖玉珠抿著唇偷笑,她是肖老太太嫡親的孫女,待遇自是不同,老太太也捨不得責罰她,「玉珠啊,今個兒這事,祖母不希望在你身上也看到。」
肖玉珠忙做乖巧狀,道:「祖母,我曉得的!」
肖玉珠哪裡都好,都是太能吃了,看著她肥敦厚實的模樣,肖老太太就算對她有心思也消停了,否則大好的機會怎會輪到二房頭上!
不過,當肖老太太的視線落在了肖寧臉上時,她好像突然察覺到了什麼,或許再養幾年,肖家又可以出一個適嫁的標緻姑娘。
第9章 人非人非
肖大爺托人疏通關係,給肖程謀了一個正八品的國子監監丞的閒職,雖說俸祿低,但好歹也是個為朝廷辦事的官家人了,名義上大不一樣。
肖程與肖大爺剛從外面應酬回來就聽到了今日在前院發生的醜事。
男女七歲不同席,十三歲的姑娘家了,怎能那般在男子面前哭鬧!
肖大爺臉色稍沉,像他這樣在大理寺熬了數年的官員,就等著晉升的機會,家中要是有半點差池,多少雙眼睛都盯著的。
要是讓別有心機的人在今上面前參上一本肖家教女無方,他顏面何存!
「二弟,你多年不在府上,這姑娘家的教.養也不得掉以輕心,好在三皇子和趙家的幾位公子都不是攪事的主兒,否則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就是我肖家無教戒!」二房的姑娘不檢點,同樣會影響到大房的名譽,肖家一旦有姑娘行為不檢,其他姑娘就別想高嫁了。
肖程自是明白其中曲折,他忙伏低道:「大哥教誨的是,我日後定對幾個女兒嚴加管教,斷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
肖大爺與肖程雖是同父異母,但肖家這一代只有他兄弟二人,關係還算不錯,肖大爺應了一聲,道:「嗯,你先回去吧,今日已晚,母親那頭估計也已睡下了,明晨你再與我一道過去請安。」
肖程與肖大爺在儀門分別,各自回了各院。
肖玉玥與肖玉琬在這個節骨眼上被禁足,周氏也頗為擔憂。她這才剛贏回了肖程的心,若是讓他以為自己教女不善,日後她還如何在他面前自處?
周氏越想越覺得可疑,園子裡每日都有下人打理,沒有理由大白天的有耗子出沒,而且怎麼聽說肖寧也在場。
思及此,周氏咬牙切齒:「這個小蹄子!她既是在場,竟不為我兒爭辯!」
丫鬟過來通報時,周氏忙從圈椅上站了起來,愣是擠出了幾滴淚珠子出來,肖程來的風塵僕僕,面色不善,與尋常的溫文爾雅截然不同。
周氏只看了一眼,便持著帕子拭淚,敦實的身子顫顫巍巍,肖程還未靠近,她便口齒清晰的哭訴道:「二爺,妾身對不起您啊,這些年妾身以為您已經不在了,對咱們的女兒多少驕縱了些,旁人都有父親,獨獨玉玥和玉琬沒有,前些年女兒日日盼著父親,妾身這心裡頭不是滋味。妾身萬萬沒想到會把女兒養成這般浮躁的性子!老爺,您……要怪就怪妾身吧,都是妾身不好。」
周氏一番訴苦之後,又含情脈脈的看著肖程。這幾日王氏一直在冷落他,周氏的這種愛慕兼期盼,且又充滿無限信任的眼神讓肖程頗為受用。
加之,周氏的話聽上去句句在理,又是句句肺腑。
肖程離家十年,當初他走的時候,雙生女兒也才三歲,即便如今犯了錯,他也沒法責怪啊。這不都是因為他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才導致的麼?
肖程一肚子怒火就像泄了氣的豬肚子,一下子就消失殆盡了。
妻子的柔弱他看在眼中,想了想又將人擁在懷裡,嘆道:「唉,這事還得怨我,你這些年也不容易,我又豈能把這事怨在你頭上。不過此事不得再發生第二次,再過幾年女兒們就該說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