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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肖程直覺頭頂一抹綠光,讓他好不難堪,可面對如此權勢,他即便慍怒難掩,也難以啟齒回絕。
不過,肖家人都是審時度勢的好手,肖程還未開口答應,肖老太太那邊已經命人將和離書送了過來,只等著肖程簽字畫押即可。
趙凌也懶得費事,一看到肖程,他就來氣!這個混帳東西,竟還想讓小婦人當外室,豈不是屈.辱了她?
「哐啷」一聲,趙凌手持長劍在桌案上摔了一下,那眸底隱露的駭人之色愈加明顯,「簽!」
送和離書過來的人是李嬤嬤,李嬤嬤受肖老太太囑託而來,王氏不過只是一個平妻,即便送給了定北侯又怎樣啊!
「二爺,您倒是快簽啊!」李嬤嬤聲線發顫。
說起這定北侯,也是個陰晴不定的主兒,但軍功過高,京城中的文官見著他都避的遠遠的。
肖程本不想放手,可也不知怎的,在趙凌的『淫.威』之下,他顫著手腕畫了押。到了這一刻,他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以為自己肯定是對王氏真情實意,否則怎會這般不舍?
趙凌來勢兇猛,走時迅速,臨走之前丟下了一句話,「休要再去見芷婼!她不想看到你!」
芷婼!
芷婼!叫的真親熱!
肯定是王氏已經勾.結上了趙凌,她是不是早就在他面前呈現了她白皙無.暇的身.子了?
一定是這樣,她肯定蓄意勾.引了趙凌!這個賤.婦!
趙凌一走,肖程將滿腔火怒發.泄在了下人身上,拳打腳踹,樣樣皆施。
李嬤嬤瞧著,甚是覺得二爺無能,不過一個婦人罷了,他要是足夠聰明,就該主動向定北侯獻妻。如此,日後保不成還能得到定北侯的舉薦。
這廂,趙凌從肖府出來,一身錦袍如同帶著風,上馬後冷哼了一聲,「哼!就此人還想跟我爭!他配麼!」
趙夔和趙翼很是配合道:「不配。」父親高興就成。
趙慎沒說話,神色慵懶又詭譎的調轉了馬頭。
父子幾人帶著人馬,又如風一樣的奔回了侯府,路過的長街上,行人俱避退數丈。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怎的定北侯府的幾位來來去去,如此匆忙?
*
次日上朝,老皇帝收到一封匿名奏摺,大意就是有人借著『奪.人.之妻』的名頭參了定北侯一本。
老皇帝今日心情甚妙,定北侯身上一直找不出任何缺點,皇帝曾經為此尤為陰鬱,此番獲知定北侯奪.他.人.之妻,才察覺定北侯也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
凡夫俗子好啊,說明是有弱點的。
皇帝一直關注著定北侯娶續弦一事,今次探子來報,侯府已經開始修葺了,說不定很快就會大婚,定北侯的速度讓皇帝頗為讚賞。鐵漢子就是應該如此行事!
皇帝不動聲色的將奏摺壓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瞄了幾位御史大人。
以為匿名,他就看不出是誰的筆跡了?
多事!
皇帝就盼著定北侯行差踏錯,但一個『奪.人.之妻』的惡名還遠遠不夠啊!
*
這才剛至中秋,趙凌就派遣了三個兒子去通州送聘禮。
三兄弟辦事效率也好,不出幾日就到了通州城。
十月的通州城,街頭小巷桂花香四溢。
幾陣秋雨過後,氣候愈發涼爽了。
趙夔,趙翼,趙慎兄弟三人是前來送聘禮的,按著定北侯所囑咐,必須得給足了王氏出嫁的尊榮,半點敷衍不得。於是素來有主意的趙夔便領著兩個弟弟,帶著送聘禮的隊伍在通州城轉了一圈,這才大張旗鼓的去了王家。
兄弟三人身上還是尋常所穿的錦袍,十分容易辨識。
趙夔著玄色直裰,趙翼是寶藍色團花紋直裰,而趙慎即便是這種日子裡,依舊是白色菱紋的衣袍,更是襯的面若冠玉。
定北侯府請的是京城出了名的媒婆,此番跟著侯府三位公子來了一趟通州,就連媒婆也被迷的一路上合不攏嘴。
心道,這王家小娘子的命也太好了,才跟夫君決裂沒多久,就迎來這樣一樁親事,她是不是上輩子救了無數生靈?
定北侯的婚事,媒婆自是奮力促進,且不說王家小娘子要是拒了這樁婚事,那她便是『有眼無珠』了,單是定北侯府這樣行事轟烈,也無人敢拒啊。誰敢毀了定北侯的顏面?
尋常人家訂婚之前還會先交換了庚帖,定北侯許是等不及了,庚帖聘禮八字皆一塊送來了,還將婚期定在了來年開春,侯府一切準備妥當,就等著王家小娘子點頭就成。
在今日之前,王家已經收到了京城寄來的消息,沒想到這才過去半月不到,侯府的三位公子就領著媒人登門了。
王家小門之戶,自是惶恐於不知如何應對,別說是王家人了,就連肖寧和王氏也頗為震驚,比發現肖程在京城早就娶妻還要來得措手不及。
這也忒……快了些吧!
王氏所受禮教有限,但也沒有那般開明,她自己都沒法說服自己邁過這道坎,她這才離開肖府多久?這就要嫁定北侯了?
那日他走時,告訴了她,他叫趙凌,字子恆,還說他今年三十有八,曾娶過兩任妻,但都病逝了,問她怕不怕他。
她怕麼?
怎麼覺得肖家才更可怕!
她這樣的人,極有可能後半輩子都無依無靠了,趙凌到底看上了她什麼?若僅因為救命之恩,他也未免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