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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數人陷入沉默,趙老太君這時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別小瞧了那些江湖浪人,他們有的是小人伎倆!」
老太君此言一出,她推開身後大丫鬟的攙扶,兀自起身,單手持著雕刻壽桃的紫檀木八仙拐杖,對這一屋子的孫輩道:「這次賊人盯上侯府,那是他的不幸!老大,老二,老四,你們三個不論用什麼法子,也得給我抓住那廝!反了天了!我定北侯府的姑娘也是他們這些鼠輩敢肖想的!」
拐杖砸在漢白玉鋪製成的地面上,鏗鏘有力。
趙老太君氣勢強大,與此前慈祥的模樣有些不同。
趙寧看著趙老太太,終於明白了侯爺父親和幾位兄長的脾氣到底隨了誰。
趙夔,趙翼,趙慎遂紛紛起身,抱拳道:「孫兒領命!」
不愧是武將之家,從老到少,說話行事都透著一股霸氣。
趙寧其實絲毫不擔心採花賊會傷了趙家人,在她心目中,幾位兄長的本事還遠不止這些,恐怕這幾日依舊在藏拙。
朱浩天又被冷落了,老太君吩咐了趙家三位公子,怎就沒有指派給他任何任務?
哼!
胸口疼!
趁著白日,姑娘們稍微歇息了一會,獨獨趙寧不困,而趙淑婉也已經馬不停蹄的搬到了桃園。
她其實並沒有來過內院,小憩過後,就坐在池子邊的石凳上,看著錦鯉發呆,幾天下來已經憔悴成孱弱嬌氣的美人了。
趙寧給她端了一杯養神茶,「三姐,今個兒晚上是最後一天了,你莫要太過擔心,不會有事的。」
趙淑婉長吸了一口,灌了口茶潤喉,又是連連嘆息,「小五,我生的這麼美,那賊人真的會罷手麼?」
趙寧本想寬慰她幾句,可每當聽到這話,她頓時不知如何開口,思忖少頃,道:「哥哥們將他抓住,他不罷手也得罷手。」
這話聽了還挺順心,趙淑婉一笑,趙寧也覺得自己任務完成了。
誰料她的視線從池中的錦鯉上移開,對上了趙寧一雙墨玉眼,「你說,我既然都這麼美了,表哥因何不在意我?以往我瞧不出來他的真心,可如今侯府出了這麼大的事,那採花賊明顯就是衝著我一人來的,他就怎就絲毫不在意我的安危?小五,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麼?」
趙寧應對趙慎的時候還不至於詞窮,但眼下的狀況她真的不知從何說起了。
朱明辰絕非良人,要是經過這件事,趙淑婉能將他徹底看清,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趙淑婉如果再次嫁給了朱明辰為側妃,侯爺父親也定不會高興吧?
思及次,趙寧心一橫,「三姐,我也覺得三殿下這次………許是沒有顧及你了,小王爺倒是不錯,還險些為你傷了要害。」
這叫什麼話?
趙淑婉懵然未語,待細一尋思,這話也沒甚毛病,事實上,朱浩天的確為了她險些被歹人奪了『貞.操』。
趙淑婉與朱浩天並不相熟,但他竟能以身護她。
沉思半晌,趙淑婉決定不去繼續想下去,那畫面太多蠱惑,她良心上過不去。
小池淺淺,睡蓮已經開到了最後的花期,調皮的錦鯉時不時啄了幾口嬌花兒,眼看著就要到靡荼了。
桃園有專門的小廚房,除了三日一次的晨昏定省之外,趙慎尋常都會獨自用飯。
今個兒桃園顯然是熱鬧了,不過趙慎並沒有回來,只有趙寧和趙淑婉二人吃了晚飯。
今晚是最後一天,那賊人只要踏足定北侯府,定是有來無回,趙寧又寬慰了趙淑婉半天,才哄了她上榻睡下。
兩人都是合衣而睡,外面安靜到了鴉雀無聲,丫鬟侍立兩側,俱不敢多言,到了這個關鍵時候,下人們也是頗為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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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月光稀薄,沒過多久,彎月即被厚雲徹底遮蓋,帶著殘熱的東風吹的枝頭搖晃不止。
趙夔神色凝重的望了一眼桃園的方向,問:「老四,你確定桃園無需任何人把守?旁人都以為老三和小五都在你那兒呢。」
趙翼也不甚放心,兩個嬌花一樣的妹妹,這要是被歹人染指了,他這輩子定追殺到天涯海角,「老四,你確定花無艷今晚一定會去桃園?無人把守也好,否則那廝怎會上鉤?」
趙慎尋常出門不會特意佩戴長劍,今晚卻將佩劍隨身攜帶,他『嗯』了一聲,又道:「昨晚所抓的兩人無非只是無名小卒,花無艷性.情.風.流,與其說他貪.戀.美色,其實是喜歡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中,試問天下誰人能輕易讓定北侯府亂了陣腳?」
除了帝王,再無旁人。
花無艷這是在向世人展示白蓮教的厲害,就連無人可制擒的定北侯府,他都能攪出一灘渾水出來。
趙夔習慣性的總結,「白蓮教此番是想製造混亂,莫不是叛軍又想四處作祟了,這裡可是天子腳下!」
趙翼愈發憂心,「老三和小五也該抱出來了吧?老四,你那迷香是從何得來的?竟是無色無味。」
三兄弟正說著,管事婆子低垂著臉,快步走了過來,「世子爺,二公子,四公子,三姑娘和五姑娘已經睡下,老奴著人將她二人送到老太君那裡去了。」
趙夔點頭,讓婆子繼續去桃園守著,又對趙翼道:「屋子裡安排兩個高手,劍上都給淬上毒,若見花無艷,當即殺無赦!」
趙夔眸中露出難以掩飾的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