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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
肖寧不贊成和離,可這碩大的肖府,也未必適合留下來。相宜的死還歷歷在目,周家勢大,周氏又有肖老太太庇佑,就算肖程認清了她,肖家二房依舊是她做主!如此,母親不會有出頭的機會。
肖寧如何能勸得住?
肖程是二十四孝好兒子,從來就只聽肖老太太的話,而母親………她自己想通了才算是真的看開了。至於和離也不是不可以,總好比過死在肖府強。
沒有夫君維護,母親根本不是肖老太太和周氏的對手。
「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肖寧起榻,兀自穿衣。除卻腦袋脹疼,身上沒有其他任何不適。
此時,王氏和肖程正僵持著。
肖程看著昔日心儀人,想了想又緩和了一句道:「周家大舅子此番在并州治水有功,皇上剛提拔他坐上了工部右侍郎的位子上,這可是三品大員!我這才剛回京,還需要多方打點才成。這幾天讓你受委屈了,不分青紅皂白就怨你沒養好良哥兒。芷婼……彆氣了,跟我好好過日子,我不會虧待了你。」
王氏聽了這一番話,她似乎沒有半分動容,問了一句:「二爺,您相信相宜的話了?」
肖程無言以對。
相宜以死明志,他還能懷疑什麼?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動了周氏。
「芷婼,你要理解我,我也不容易。」肖程繼續溫言細語。現在瞧見周氏,他也覺得膈應,相宜的死不可能不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
王氏唇角一揚,道:「要是沒有今日這一出,二爺是不是打算將良哥兒帶走?」
肖程徹底失語。
沒錯,他的確是這個打算,周氏膝下無子,要是良哥兒過繼給周氏,周家也會對這個孩子格外照拂,他覺得很難對王氏解釋清楚,以為她一介商戶女,根本聽不懂他所言之事。
王氏的態度生硬如常,臉上的笑也著實疏離,還不如不笑呢!
肖程覺得顏面無存,怎麼一向以他為天的王氏會突然變了?
「我先走了,你早些歇下。」肖程起身,不冷不熱道。他本打算留夜,並且好好跟王氏說說話,但此刻卻無半點好心情。
王氏沒有送他,且隨他去留。
*
肖程今晚哪裡也沒去,雨後的空氣夾著一股清晰的泥土氣息,肖程獨自一人慢步在長廊上,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經,心頭有種悵然若失之感。
剛行至書房,就見周氏端著一隻大漆托盤,在隨風搖晃的燈籠下等著他。
肖程眉頭微蹙,這時再看周氏,他已經沒了最初時的感覺了,但他看重周家如日中升的勢力,又不得不對周氏好臉相待。
但又無時不刻都響起相宜的話。
是周氏害了相宜,還有他的骨肉?今日又妄想陷害王氏和良哥兒,她還………失了婦德?
肖程不敢再想下去,肖老太太是周氏嫡親的姨母,老太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還能怎樣?
「二爺。」周氏喚了一聲,眸色微潤,「妾身總算是等到您了,您千萬別聽那賤人渾說,她現在死無對證,妾身卻是有苦難言了。」
周氏總能將一切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
肖程有點不耐煩,他此刻沒有什麼心情跟周氏說這些,相宜的事暫且可以不議,但不代表就此過去了。
「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吧。」肖程從周氏身側走過,眉帶疲色。
周氏見好就收,這個節骨眼上,她當真不感繼續糾纏下去。
德沁堂的火燭還亮著,周氏過來請安時,肖老太太亦是一臉霜色。周氏是她嫡親妹妹的女兒,她自是多番照拂,但這次的事一出,誰知道肖程心裡會怎麼想?
「唉!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杖斃了她。」肖老太太面露狠色,「幸好有大爺料理了此事,勾欄那頭也有人頂下來了,就說相宜是病死的!你啊,太馬虎大意,怎就在這個時候讓人鑽了空子?」
周氏也甚是不解,未及她開口,肖老太太又道:「我且問你,這十年來,你當真是在守寡?!」
所有人都以為肖程早就死了,否則一個大活人怎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周氏身子一顫,竟是嚇得險些跪地,忙道:「母親,我日日給您請安,除了娘家之外,從未踏出過府門半步,我……我如何能做出那種見不得人的事出來!母親您可不能信了那賤人的一面之詞,她這是死了也要拉上我啊。」
肖老太太過了五旬之後,就不想聽到『死』字,她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別說了,二房後宅現下只有三人,玲瓏可為你用,我看王氏也不是個厲害的主兒,你呀,抓緊了男人的心才是真的!
眼下你大哥仕途順遂,二爺想必也不會為難,等過陣子這事消淡了,你再琢磨怎麼把良哥兒弄到自個兒身邊來。」
周氏連連點頭,可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手段去抓住肖程的心。
「兒媳省的了。」
*
次日一早,肖府發生了另一樁大事。
二房的王夫人竟主動去討要和離書。
作者有話要說:
侯爺:要不要我幫忙?和離吧,等的我花兒都謝了………
第16章 初遇侯爺(上)
王氏昨夜做了一個噩夢,她夢見自己和一對兒女都被人害死了。
晨起時,王氏心有餘悸,加之一回想這陣子所發生的種種竟與夢中一般無二,她本就與肖程撕破了臉,更是不願多耽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