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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這是什麼意思?
朱浩天臉一沉,總覺得趙慎話中有話。
趙翼終於笑了出來,心道還是自家兄弟好啊,「是啊,小王爺也需多多謹慎,萬一失了貞.操,我侯府可賠償不得。」
朱浩天啞然,張了張嘴,又閉合上。
趙夔有些不滿兩位弟弟太過『調皮』,人家小王爺年紀還小,老二和老四還當著趙寧和趙淑婉的面說這些,簡直胡鬧。
「也好,那就先這麼辦了,時辰不早了,都先回去歇著,此事明日再議。」趙夔做了結束總結,而後愈發想不通。
他已找了暗衛問話,今日府上太平如舊,根本沒有賊人闖入,要知道侯府門外的界限,即便是東廠和錦衣衛也未必能跨越!
待眾人紛紛離去,趙夔扶額在屋內踱步。
他身為家中嫡長子,這種事肯定要自己處理,父親與母親還在山莊避暑,他一向孝順,定不能前去打擾。
他思來想去,只有兩人有可能。
知道府上暗衛部署之人,唯有他,趙翼,以及趙慎。
朱浩天也有嫌疑………但,那廝也不像熊啊?趙翼和趙慎更不像。
抓來抓去,竟是自己人?
趙夔再次踱步,煩躁的黯然銷魂,「這個老三,她怎就知一定是採花賊!」
到了此刻,趙夔懷疑今晚這一出是不是一場烏龍。
*
趙寧是被趙慎送到梅園的。
他二人雖都是趙家子嗣,但這已經深更半夜了,男子終歸不宜踏足女兒家的閨院,更何況趙寧還知道今晚出沒的『採花賊』大約是誰。
雖說她知道趙慎不可能采她,但他更沒有理由對趙淑婉下手啊.......趙寧腦殼疼了。
趙寧止步於月門處,她側身看著趙慎,周邊光線朦朧不明,他的眼神卻異常幽亮,「你有話要說」
氣場這種東西,當真不好琢磨。
與趙慎視線交織,趙寧反而成了『犯錯』的那一個,「沒,我沒話說,四哥早些回去歇著吧。」
小姑娘只到他的胸口,長的嬌嬌弱弱,她揚面看著他,白皙纖細的脖頸盡數落入眼底,多麼孱弱無依啊,一伸手就能輕易毀了她。
她還太脆弱了。
趙慎眼眸微眯,在零星月色下稍立片刻,「嗯。」
他應了一聲,又道:「你進去吧。」
趙寧本想讓趙慎先走,但他既然已經開口了,她只好自己先轉身,由趙慎目送著入院,趙寧並不排斥,最起碼那些魑魅魍魎不敢靠近她了。
夜風不知從何處吹來,眼前的月季早就開到了靡荼,彷佛下一刻即便歸為塵土。
嬌紅.花瓣落入掌中,趙慎轉身,身影逐漸融入夜色之中。
桃園的小廝早已恭候多時,見了自家公子,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公子,事情已經處理妥當,明日此事即會消散。」
趙慎輕『嗯』了一聲,緩步踏入屋內,桌案上沾血的棉帕尤為醒目,與掌中花相印交錯,他鼻頭一熱,竟又下來了。
看來是不能再補了………
否則,東湖的水也沒法給他驅滅邪火。
*
次日,京城其他高門同時也傳出了『採花賊』的傳聞。
『歹人』似乎轉移了目標。
不過,即便如此,侯府的守衛也沒有絲毫放鬆警惕。
這一日,八王爺朱閻準備離京,他與趙凌乃車笠之交,少年時好到了同穿一條褲子,當年趙凌惹事不斷,老侯爺不知打斷了多少根藤鞭,八王爺還替他擋過幾次。
趙凌與王氏沒有回府,八王爺也不便前去滋擾,人家是有家有室的人,哪裡像他這個孤家寡人?他可不想跑去礙眼。
八王爺先去拜見了趙老太君,將朱浩天交託給了趙家,這之後才去見了趙慎。
話說,這小子著實架子大,即便他貴為親王,還得親自去桃園見他。
趙慎似乎料到了八萬爺會來,亭台下已經煮了一壺清茶,因著形細如針,故得名君山銀針,沸起熱霧繚繞,一旗一槍,白毛茸然,是上品中的極品。
趙慎一襲素白錦袍,他端坐在石杌上,兀自對弈。
八王爺看了一眼,黑白棋子勝負不明,伯仲難分,可見下棋人是何等的思密。
「我來了。」八王爺尬言了一句。
這小子到底是他最心愛的女子所生,他再怎麼孤冷,八王爺認為自己還是能稍作忍受。畢竟,這世上還有誰會比朱浩天更讓他頭疼!
趙慎抬眸,深幽的眸子比以往亮了不少,隱約之中,他這人已經在變化了,只是這種變化太過微小,暫時無人察覺,「嗯,我看見了。」
還是很冷。
八王爺,「………」下巴一抹須髯顫了顫。
幾息怔然之後,八王爺撩袍落座,帶起的疾風拂動了少年鬢角的垂髮,他詩詩然輕笑,「王爺找我有事?」
八王爺又是一怔,這小子真是明知故問,趙夔與趙翼兩兄弟倒是蘭芝玉樹的好男兒,怎麼趙慎就給人生人勿近之感?
趙慎親自倒茶,清冽的茶水呈現淺碧色,蟬翼杯盞通透如玉,煞是好看。
八王爺看著趙慎推過來的茶盞,抬眸多看了趙慎幾眼,這小子還真是不可小覷,這等氣場與矜貴,朝中幾位皇子無人能及。
他長的並不太像寧兒,也不像帝王,周身上下彷佛籠罩著一層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