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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寧不懂事就罷了,她畢竟還小,大婚太過匆忙,宮裡也沒來及指派嬤嬤教她為人婦的規矩。
可趙慎不應該啊!他難道不知道眼下的形勢有多微妙?他不去皇帝跟前盡孝,反而陪著趙寧先回了趙娘家?
這孩子是真的沒有野心?還是另有打算?
今日是趙寧歸省,趙老太君有些話也不好直說。
趙家後廚從一個時辰之前便開始忙的熱火朝天,時辰還算早,趙老太君命人在葵閣擺了葉子牌,趙淑婉與朱浩天不多時也過來湊熱鬧。
女眷在葵閣玩牌,趙凌將趙夔,趙翼還有趙慎三人叫去了書房說話。
趙夔消息素來靈通,「顧程已經被安排在兵部,皇上開始動作了。」
五軍都督府和兵部相互制約,這是天.朝百年來不成文的規矩,趙凌如今仍舊在五軍都督的位子上,倘若由顧家掌控了兵部,趙家便是多了一個勁敵。
定北侯府從某種程度上一定會被顧家制約。
趙翼這時也道:「長公主與公孫將軍即日被調回金山衛,看來皇上他誰也不信任。」
長公主府已經與趙家結親,皇帝這兩次舉動都在削弱趙家的勢力。
父子幾人自是心知肚明,趙家如日中升的這些年,他們也有所憂心,其實這一天遲早會來。
趙夔道:「我的線人打聽到了消息,羅橫已被召見入京,不日就會抵達京城,此人是太子大力舉薦,又曾在威海衛任職,人脈極廣,太子是想一步步建立他自己的勢力。」
太子到底不敢直接登基,皇帝已經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太子這些年在東宮並不是個閒散皇子,他要想弄死皇帝簡直易如反掌。之所以不敢冒進,還不是因著實力不足,如今更是忌憚著定北侯府。
提及了羅橫,趙翼的臉色當即不甚好看,他遊歷在外的那些年,自然聽說過羅橫對公孫月的苦苦求娶。
羅橫與公孫月都是出自武將世家,年紀相仿,趙翼又聽聞那羅橫相貌俊朗,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似乎與公孫月還很相配。
廳堂之中,一直都是趙夔與趙翼在說話。
其實,趙凌很好奇趙慎究竟是怎麼想的。他一直都是清寡的樣子,對這世上的種種都無太大的興趣,或是權勢,或是錢財都是他眼中的身外之物。
趙凌問了一句,「老四,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這時,趙夔與趙翼二人也望了過來,他們也想知道趙慎是怎麼想的。
僅從趙寧這次被擄一事上,就足以可見趙慎的心思之深,他是從五年前就開始對趙寧下手了啊!
趙慎喝口了清茶,他今日穿了一身簇新的玄色錦袍,用的是白玉冠,整個人看上去宛若換新了一樣,少了一絲冷硬氣度,好像被塵封已久的靈魂又甦醒了,他神色平淡,道:「暫且不急,顧家留著日後可用,不必趕盡殺絕,至於羅橫此人也是個將才,留著他日後鎮守福建,否則小王爺與老三豈能抵擋倭寇?」
趙凌,趙夔與趙翼俱是一愣。
眼下最要緊的不是應該對付太子一黨麼?怎麼老四想的如此之遠?朱浩天與趙淑婉尚還有幾年才會去封地,這個時候考慮是不是太早了?
不過,老四言之有理,若是朱浩天與趙淑婉去了福建,那邊百姓可就......
至於顧家,乃百年的簪纓之戶,家族底蘊豐厚。眼下的天.朝,僅有一個定北侯府是遠遠不夠防禦外敵。若非顧家支持太子,趙凌也覺著不能動了顧家。
造反歸造反,可趙家最起碼的良知不能缺了,趙家反的是皇帝,不是大天.朝!黎明百姓更是重中之重!
趙凌蹙了眉,「老四啊,這顧家不能動,羅橫也得留下,那你的意思是任由太子奪勢?」
趙慎又喝了口清茶,他很上去很渴,這才不疾不徐道:「既然不能對付,若不將他二人變成自己人。」
趙凌聞言,覺之有理。但真正辦起來並不容易。
太子已有儲君的身份,如何才能讓顧家與羅橫倒戈相向?
趙翼本就不喜羅橫,一聽到趙慎說他日後許會鎮守福建,趙翼便沒了多少意見,畢竟即便羅橫再怎麼愛慕過公孫月,公孫月心中也只有他趙翼。
將來讓羅橫與朱浩天那廝共事,光是想想,趙翼就覺著開懷。
趙慎沒有再說下去,他還是那般無所謂之態,儼然皇位對他也沒有什麼吸引,似乎他之所以願意爭一次,也只是為了保住趙家的安寧。
*
在葵閣吃過回門宴,趙寧就去了梅園休息。
她出閣之後,這座園子還是保留著原先的樣子,趙慎親自送了她過來,兩人現在是夫妻了,但按著規矩,是不能在娘家同宿一寢的。
對此,趙寧便沒有迴避,很放心的讓他跟著過來了。換言之,即便她回絕,他也不會依她。
丫鬟被趙慎揮退了下去,兩個人曾在這間屋子裡無比親密過。
趙慎雖看著薄涼無情,不近女色,但趙寧卻太清楚他了.......一旦「開戒」後果不堪設想。
即便當初是她先主動,自那次後,他就像換了一個人,宛若成魔成癮了。
趙寧正要上榻,卻突然被趙慎抓住了手腕,趙慎一個低頭間,微涼的唇在趙寧額頭划過。
趙寧被這般一撩撥,當即錯愕的抬頭,趙慎見勢就低下頭去,力道適中的啄了一口,「這麼配合?不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