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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日後的帝王,她肯定要稍稍謙虛一下的,「四哥過獎了。」趙寧眯著眼笑了笑。純白無害的小迷妹之態。
這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趙寧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了。
趙慎這時罕見的多言了一句,「不必擔心。」
趙寧點了點頭,難得趙慎對她多說了一句,她也得表示一下,自古以來,就沒有不喜歡被人拍馬屁的君王,雖然在這個時候的趙慎還未問鼎,想來他終究會。
趙寧道:「四哥一定會沒事的,而且我相信四哥,他們肯定不是四哥的對手。」
上回在桃園猛誇了趙慎的字和人之後,她隨後就得了一塊黃玉鎮紙,看來就算趙慎少言寡語,其實也很喜歡聽奉承話。
趙慎劍眉一挑,他不是領教過趙寧的嘴皮子功夫。
罷了,既然她非要這麼說,那他便接受。
「你這個小馬屁精,此處人多,你不宜久留。」趙慎話鋒突轉嚴肅。
可這話聽在趙寧耳中,卻是無以言表的詭譎。
她正好想離開了,「哦,那我走了。」
趙慎未動,趙寧只好自己先轉身。
此刻,日光正好,趙慎看著小姑娘的背影融入一片暖陽之中,漸漸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之內。快到花期的花骨朵,眼看著就要開了,他若不盯著,怕是會被人捷足先登。
身邊是趙翼的聲音,「老四,該上場了,你在跟誰說話?」
「小五。」趙慎復而穩步走入場中。
趙翼這人關切心極強,一聽是自家的妹子,就問,「小五說什麼了?是不是缺了什麼?少了什麼?這裡比不得府上,要不我讓人再送些吃食過去。」
趙慎與趙翼齊肩,他淡淡一笑,道:「她說……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他又笑了。
趙翼:「……什麼?」老四和小五是什麼時候兄妹情深了?他怎不知?他怎麼好像錯過了家中弟妹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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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球這項競技由來已久,雖說歷朝歷代的規則有所更改,但大致類似。
按著《宋史》中記載,馬球的賽場的構造有司除底,豎木東西為球門,高丈余,首刻金龍,下施石蓮華坐,加以采繢。列陣是左右分明主之,以承旨二人守門,衛士二人持小紅旗唱籌,御龍官錦繡衣持哥舒捧,周衛球場。殿階下,東西建日月旗。教坊設龜茲部鼓樂兩廊,鼓各五。又於東西球門旗下各設鼓五,閣內豫定分朋樁取裁。(注一)
每年的馬球競技在世家公子心目中都有一定的分量。
競技還未開始,現場已經沸騰,就連女席這邊也隱有騷動。只是礙於千金大小姐的身份,緊張到了一定時刻,只能揪緊了帕子干著急。
趙淑婉從不把自己當淑女,一開球就是趙家三兄弟最為惹人注目,趙淑婉這個時候還顧什麼儀態?扯著嗓門就吶喊,前後左右的姑娘家都端坐筆直,她嫌自己一人助威不夠,又拉著趙寧一道,「小五,你倒是喊啊。」
趙寧上輩子規規矩矩,這輩子本想低調做人,可眼下也只能扯兩嗓子試試看,但她這點聲音瞬間就被男席那邊的動靜壓了過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場中央的世家子弟身上,而此時觀賽台上卻有一人在看著趙寧。
太子並不心急,現在不是時候,她也還太小,且等到他成就大業時,而那時,她將作為戰利品,成為他壓輾那些人的手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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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寧一直在關注著趙家的三位公子,她發現趙慎的出擊有所保留,按著他的秉性,出招必定狠絕果斷,他這是在藏拙?還是忌憚著某些人?
不過,趙慎再怎麼隱藏鋒芒,這場馬球比試還是他們那一隊贏了。
接下來又是蹴鞠,兩場競技徹底結束之後就是日落黃昏時了。
要想最終得到夜明珠,這兩場比試自然不夠,就算時贏了競技,那也是作為團隊而贏的,關鍵一場是晚上的箭術。
趙淑婉意猶未盡,她喜歡玩樂,這種場合定是不想離開,女席上的姑娘們漸漸乘坐馬車回府,當趙凌命人過來接她和趙寧時,她還想拉著趙寧一起違抗父意,道:「小五,父親最心疼你了,你去跟父親說說,咱們看完箭術比試再回去也不遲。」
父親何曾最心疼她了?
其實再外待了一整日,趙寧已經很乏力了,而且太子和朱明辰都在場,她並不想繼續留下,隨著女席的人愈發漸少,她就更加醒目了。
「三姑娘,五姑娘,夫人和老太君還在家中等著兩位呢,今個兒懷柔蕭家的小姐也過來了,聽說還會在府上住上一陣子。」芳婆道。
蕭寧來了?
兩家不是打算結親的麼?她這次來京肯定會暫住趙家,想來婚期還有一陣子,不然她留在趙家小住並不合適。
趙淑婉哪裡肯走?
她今日是女子才藝比拼的魁首,還沒機會與表哥單獨說個話呢!
想曹操,曹操就到。
朱明辰的突然出現讓趙家的下人一度無奈。
今日這樣的場合,雖說朝廷專門設了女席,但男女靠的太近依舊是禁忌。表哥是表哥,自家兄長是兄長,這二者有著明顯的區別。
此番,朱明辰的出現,遠在高台之上的太子和幾位皇子,貴公子們都能看到這邊,這無疑對趙家姑娘的名譽不甚好。
趙寧倒是知道避諱,加之她年紀又小,說話時可以任性一些,「三姐姐,咱們回去,否則父親和哥哥們會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