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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凌這一生成了三次親,今日也是第三次拜堂了,但心境卻是不太一樣,急迫中帶著些許期盼,但又格外慎重,比前兩次半點沒有馬虎。
拜完堂,趙凌送了王氏去了洞.房。
趙凌雖為武將,但絕對不是那種沒有頭腦的莽撞之人,今日卻是內腹火燒火燎,行為舉止略顯燎原只勢。
掀開紅蓋頭那一瞬,他竟有些怔住了,他也只見過王氏幾次,但王氏從來都是不施粉黛,那般雖也好看,如今這樣,更是風情誘人,紅唇黛眉,鬢角妍麗,她只是看了他一眼,立即又低垂著眼眸,那長而曲卷的睫毛還在發顫,又驚又羞的眼神在她眼底逐漸散開,直盪入趙凌的眸中。
新娘子絞著帕子不說話,新郎官干愣著竟是不動作了。
全福人不得不提醒一句,「侯爺,該撒帳了。」
趙凌才回過神,痴痴的笑了兩聲。
趙凌和王氏雖不是頭一遭,但這婚禮事宜分毫沒有簡化了去,該辦的一項也沒落下。
儀式結束,趙凌的臉突然湊了過來,對準了王氏的耳廓道:「我很快就回來。」
婚房內有不少高門貴婦,初聞定北侯奪.人.妻的事兒,她們也是頗為驚訝,今日一見王氏容色,倒也有些明白。
眾人也不敢多逗留,這侯爺說不定一會就來了。
王氏身邊除了芳婆,和碧書碧墨之外,還有幾個面生的下人,長相都很標緻,一看就是府上的一等大丫鬟。就連她們身上所穿衣料也非尋常小門小戶能企及的。
碧書今日還在髮髻斜插了一朵滾金邊的紅綢小絹花,顯得俏麗脫俗,「夫人,您可餓了?侯爺方才吩咐過,讓您先吃,他晚些就過來。」
王氏雙頰染霞,也不知是胭脂?還是羞澀的?
他今日自是要應酬賓客,若是那麼早就回房,旁人會怎麼想她?還不得將她當作狐媚子了。
奈何王氏是新婦,有些話她都沒法說出口。
「我不餓。」她哪有心思用飯,當初救了趙凌,大夫給他換藥時,她無意間瞥見過一次他的體魄,此刻一想,她但真有點後怕。
文人和武將是真的不一樣的。
少頃,趙凌當真又回來了,他來見王氏時,還特意扶正了胸口的大紅綢墜花,眼神迷離中泛著異彩,明明還沒喝多,卻已顯醉態。
聽見沉穩的腳步聲,王氏錯愕的抬頭,她這才剛除去大妝,原本想沐浴,沒成想趙凌這麼快就來了。
趙凌還沒靠近王氏的時候,步子就頓住了,芳婆等人瞧著不太對勁,紛紛悄然退了出去。
這下王氏更加緊張了,趙凌看見她一雙白皙的手緊緊的攥著大紅喜被,白的粉嫩,紅的嬌艷煞是養眼。
這便是他的妻啊。
趙凌眸光火熱,置於腰間的大掌緊攥,喉結滾動了幾下,「你,你別懼,我並非克妻。」他覺得很有必要為自己辯解一下。
第一任妻子是生下趙翼之後得了肺病,第二任妻子是難產血崩而死。
趙凌對她二人雖然算不得情深,但他這人對自己的女人一定不會差,還遠赴南洋請了西醫過來,還是沒有救過來。
趙凌自詡已經盡力了。
他這話讓王氏錯愕了,更是無言以對。她可不怕什麼克妻,換言之,如果不嫁趙凌,她都不知如何跟肖家抗衡,要是一雙兒女被搶走了,不亞於要了她的命了。
王氏對趙凌是心存感激的,他的出現,拯救她於一片茫然無措之中。
「我……妾身知道的。」此前,侯府的嬤嬤去王家教過規矩,王氏雖是不甚習慣,但還是這樣自稱了。
她知道?!
趙凌一陣狂喜,世人對他是有誤解的,他這樣的人怎會克妻呢?渾說!
他看著王氏妍麗之態,心中奇癢,索性大步走了過去,他乾脆就在王氏身側坐下,順手就捏住了王氏的一隻小手,窩在掌心捏.了.捏。
常年練兵的武將,又是十幾年沒有挨近過女子了,何況王氏還是他自己心儀的人,這猛然間的碰觸讓趙凌如同置身四月花海,美妙不可言喻,卻又如同將他架在烤架上,讓他通體煎熬。
「你無需緊張,對了,告訴你一件事。」他的臉湊了過來,試圖與王氏拉近距離。
王氏從不知道他二人已經熟悉到了這個程度,但既然是夫妻了,他想告訴她事情,那便說吧。
王氏點了點頭,那雙大眼瑩潤可愛,哪裡像個婦人?倒像個受驚過度,又羞.澀.難耐的姑娘家。
趙凌認真道:「我身上的傷口都癒合了。」
呃?
王氏的紅唇動了動,半晌才說了一句,「那,那就好,恭喜侯爺。」
『侯爺』兩個字太過生疏,趙凌不甚喜歡,但他猜小婦人肯定還未適應,且等過幾日再改稱呼也不遲。
趙凌不懂男女情愛,但也知道今晚是大婚之夜,他肯定不能讓妻子獨守空房。醞釀了少頃,趙凌道:「我先出去,你且沐浴。」
他說的很直白,王氏的臉已經低的不能再低了。
趙凌到了外間,又喚了丫鬟進去伺候著,他耳力過人,約莫著王氏已經穿戴好,心一橫再次踏入了內室。
大紅火燭燒了半截,嬌妻一身玫紅紗羅,俏麗麗的坐在床榻,她臉頰微微瞥向一側,似是欲.拒.還.迎,趙凌啞聲道:「都下去吧。」後面的尾音近乎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