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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子有意為之?還是故弄玄虛?
這場宮宴一結束,趙家三位公子一回府,就直接去了梅園。
趙寧正在曬著準備製作花茶的花瓣,見三位兄長步履帶風,皆是神色凝重,不由得定住了。
若非發生了什麼事,繼兄們不會踏足她的小院。
趙寧讓春竹和夏雪沏了花茶過來,得知侯府的公子姑娘都自己『謀生』,她也想著找機會幹點什麼。
「大哥,二哥,四哥,你們怎的來了?」趙寧眨了眨眼,神情無知的問道。
所謂女大十八變,像趙寧這個年紀的姑娘家,每隔幾日不見,又是另一幅模樣了。
趙夔,趙翼,趙慎三兄弟圍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趙寧則俏麗麗的站在一側,她今日穿著白地撒朱紅小碎花長身褙子,露在外面的玉白色中衣衣領將她細長的脖頸遮蓋的嚴嚴實實,但即便如此,卻更顯秀麗翹.挺,墨發許是太過絲滑,以至於鏤空蘭花珠釵已經有些歪斜了,倒顯出了隨意之美。
少女芬芳,即開又未開的花骨朵,嫩生生的能掐出水來。
趙翼可能有些強迫症狀,愣是起身給趙寧扶正了髮髻上了花珠釵,復而又坐下。
待花茶被端了上來,趙寧也沒等到三位兄長開口說話。
她又問道:「大哥二哥,四哥,你們找我有事?」
小姑娘還太小,她怕是都沒見過太子,一看就是膽小的,三位兄長不忍心問出口了,想來肯定是太子無事尋事,他們家的小五如此乖巧,不招搖不惹事,怎會讓太子給記住了呢!
一定是太子故弄玄虛!
趙夔品了一口花茶,嘗到了香入肺腑的滋味,道:「無事,哥哥們就是來看看你。」
趙翼和趙慎齊齊看向趙夔,這話太違心,但大哥已經這麼說了,他二人也不再多話。
只是,趙慎的眉目之間卻隱現一抹冷色。與趙寧對視時,愣是讓她嚇了一跳。
趙寧:「......」天地良心,她真的什麼也沒幹啊。
*
「仲夏端午。端者,初也。」
每月有三個五日,頭一個五日就是「端五」。
本朝端午有兩大盛事,京城貴女與世家子弟皆有活動,且由朝廷禮部著手操辦,規模盛大。
奪魁者,便會成為京中男女愛慕的對象了。
女子多半都是比拼才藝,琴棋書畫,諸如此類,魁首素來都是名門小姐的囊中之物。
至於公子們的活動,以馬球蹴鞠為主,每年禮部所設的彩頭皆不同,但大多數貴公子們都不會放過這個表現本事的機會,像國子監的學子,以及齊雲社的人也會參加。
這一日,趙凌又讓人將趙夔,趙翼,和趙慎叫了過來談話。
王氏有孕之後,趙凌恨不能將她放在掌心呵護著,自從聽聞今年的彩頭是高麗進貢的夜明珠一枚,趙凌便心痒痒。
他總覺得對王氏如何的好都不夠,又聽聞那夜明珠舉世罕見,於是乎就有了幾日的這番話。
趙凌道:「陛下已著禮部開始操辦今年的端午大賽,今年與往常一樣,還是分三場,馬球,蹴鞠,箭術,最後得分最高者能獲夜明珠一枚,你們三個應該已經聽說了吧?」
三兄弟齊齊點頭,趙凌素來不關心這些事,今年格外反常。
趙凌說話從不喜歡繞來繞去,直接下了命令,「你們母親懷胎辛勞,眼下正是你們表孝心的時候,這一次若是夜明珠拿不回來,你們三個就搬到軍營去住!」眼下之意,沒有夜明珠,他們也甭回來。
趙夔,趙翼,趙慎,「……是!」隱隱中透著『失寵』之感。
以往趙家從未爭過這些東西,趙家又是武將之家,今年既然有了目標,那必定勢在必得。
是以,三兄弟從上房離開之後,就去了趙夔所居的杏園商議對策,馬球與蹴鞠,乃至箭術,其實都是有技巧可尋的。
尤其是馬球與蹴鞠,並非他三人使出全力就能獲勝的,還得靠著團隊。
趙夔提議,「伯府的世子爺已回京,不如將他也拉過來。」
承恩伯府也是武將之家,伯爺膝下只有一子,便是顧家的世子爺,顧程。伯爺任龍門關總兵一職,此前顧程去了龍門關正是為了幫襯其父。
趙翼點頭表示贊同,「快入夏了,軍營的日子不好過,大哥,老四,此番大賽萬不可掉以輕心。」
是啊,為了孝敬母親,他們也算是勞心勞力了。
*
王氏並不知道幾個繼子被趙凌逼著去報名參加端午才藝大賽了。
她這才剛做好幾人的中衣,又給趙淑婉和趙寧做了小裳,一天到晚也沒個閒日,不過人倒是越活越年輕了,到了這個月份,還不顯懷,奇怪的是她的身子沒有任何孕期反應,除卻斷了癸水之外,無嘔吐胸悶之象。
趙凌一過來就奪了她手中的針線,「你就顧著他們幾個,我的中衣什麼時候做好?」細一想,趙凌覺得不對,又道:「這些都由下人來做,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莫要受苦了。」
王氏從頭到尾連個說話的機會也無。
她又不像其他貴婦平日裡就喜歡賞花聽戲,打馬吊什麼的更是沒有什麼興致了。
「侯爺,聽說您今日又見了趙夔他們?母親昨個兒跟我說起了老大的婚事,上回也見過蕭家姑娘了,倒是個秀氣的孩子,您看要不,這婚事早些定下來,老大年紀也不小了。」王氏道。